,历经岁月沉淀,与沼泽的污秽腐朽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足以玷污灵魂的恐怖力量。
许青山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鼻端甚至有鲜血渗出。他强行稳住心神,不再像在枯焰川那样去“共鸣”死亡,而是尝试调动体内那因承负而变得晦涩、沉重的灵力,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艰难地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怨念侵蚀。
同时,他将一部分神识,小心翼翼地投向那些在沼泽边缘劳作的采蕈人。他们的精神世界一片灰暗,如同被厚厚的淤泥覆盖,只有最本能的求生欲望还在微弱地闪烁。他们的麻木,不仅源于环境的恶劣,更源于这无处不在的怨念对心神的缓慢蚕食。
疤脸汉子见许青山坐下后便一动不动,脸上还露出痛苦之色,不由得更是不屑。他认定这又是一个不自量力、很快就会变成沼泽养料的蠢货。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那个“病痨鬼”依旧坐在那里,如同泥塑木雕。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却始终不曾熄灭。更让疤脸汉子惊疑不定的是,他发现自己手下那几个平日里最为呆滞、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的采蕈人,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他们采集那种能勉强果腹、却也会缓慢侵蚀神智的“昏睡蕈”的动作,似乎也慢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到了第五天,许青山依旧坐在那里。他周身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脸色青灰,如同死人。但他身下的那片土丘,不知何时,那阴寒刺骨的感觉竟淡去了少许,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平和气息,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虽然范围极小,却如同在污浊的泥潭中,投入了一颗净水石。
疤脸汉子终于坐不住了。他提着鱼叉,一步步走近,在距离许青山三丈外停下。他感受着那丝微弱的平和气息,又看了看手下那几个眼神变化愈发明显的采蕈人,脸上疤痕扭曲,眼神复杂。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充满敌意,而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许青山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疲惫得如同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瞳孔深处却依旧保留着一丝清明与坚定。他没有回答疤脸汉子的问题,而是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沼泽深处某个方向。在那里,他凭借与这片土地死寂法则的艰难沟通,隐约感知到一处怨气相对稀薄、或许存在一线生机的地方。
“那里……或许有……干净的……食物。”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伴随着关节摩擦的细微声响。
疤脸汉子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那是沼泽中一片他从未敢深入的区域,传说有更恐怖的邪物盘踞。他脸色变幻不定,看看许青山,又看看手下那些似乎恢复了一丝希望的同伴,最终,他一咬牙。
“信你一次!”他转身,招呼了几个状态稍好的采蕈人,带上简陋的工具和武器,小心翼翼地朝着许青山指引的方向探索而去。
许青山看着他们消失在灰蒙蒙的瘴气中,再次闭上眼,继续以自身为媒介,艰难地平衡、稀释着这片土地的怨念。他体内的“寒湿”之症在与沼泽阴气的对抗中,仿佛被千锤百炼,虽然痛苦依旧,却不再像最初那样难以忍受。丹田内,那枚暗金丹上的纹路,在吸收了大量的阴寒死气后,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邃,隐隐散发出一种如同深渊般的幽光。
数日后,疤脸汉子一行人竟然真的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根茎洁白、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块茎植物,而且数量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此行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危险,仿佛那片区域的邪物暂时沉寂了。
看着手下人捧着那洁白的块茎,眼中重新燃起对生的渴望,疤脸汉子心情复杂地回到土丘边。他发现,许青山依旧坐在那里,气息比之前更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融入这片死寂的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