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一个圆形边缘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个被巨大格栅封死的、废弃的通风竖井入口!
希望如同稀薄的氧气艰难地涌入几近枯竭的胸腔!
我几乎是凭着意志驱使快要断裂的肢体,托着意识昏沉的小蝶挪到竖井下方。
冰凉而粗砺的水泥墙面上残留着锈蚀的铁爬梯,几节摇摇欲坠的钢筋梯梁嵌在墙中。
踩踏上去出令人心悸的“吱嘎”
呻吟,铁锈簌簌掉落。
我让她先伏在我背上,她用滚烫无力的手臂本能地圈住我的脖子,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漂浮的绳索。
我每一步攀登都伴随着爬梯痛苦呻吟和自己胸腔里炸裂般的呼吸声,钢铁刺鼻的锈味灌入鼻腔,带着死亡的气息。
巨大的格栅近在咫尺。
我掏出背包里那把工具钳中最粗壮的六角套筒把手,手臂因过度力而剧痛颤抖,猛地砸向格栅边缘早已松动的螺栓!
“哐啷”
一声巨响,锈蚀的螺栓应声碎裂!
我拼尽仅存的力量将沉重的格栅向上掀开一道缝隙。
暮色时分那冰冷、混合着晚风和郊区特有尘埃的空气,如潮水般瞬间涌入!
我们几乎是摔爬着滚出了那个阴暗的洞穴,重重跌在干硬粗粝的水泥地面上。
外面果然是一片荒芜的废弃电厂遗址。
倾斜的、如同濒死巨兽骨骼般的冷却塔巨大身躯轮廓在暮色中沉默地伸展扭曲着灰烬色的阴影。
倒塌破败的围墙和锈蚀断裂的废弃输送带散落其间,如同凝固的死亡标记。
小蝶的身体刚一接触到相对干净的地面,就像失去所有支撑般彻底软倒下去,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她的胸腔,带出的气息滚烫无比。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上面跳动的信号居然有一个虚弱的连接!
怎么办?正规医院无疑是自投罗网!
我的指尖因彻骨的寒意而僵硬,在屏幕上机械地滑动,疯狂地搜索着偏僻城区可能存在的“李医生”
电话——多年前一个辗转听说的、口碑尚可、收费低廉且从不追问来历的社区小诊所。
万幸!
一个孤零零没有诊所名称的座机号竟然弹了出来!
我几乎是哆嗦着按下拨通键。
接通了!
接听的是一个带着明显外地口音、苍老沙哑的男声:“喂?哪儿不舒服?”
他的语气不算热络,甚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不耐烦和被深夜打扰的倦怠。
“医生……”
我刚开口就被自己干裂嘴唇牵扯起的撕痛堵了回去,声音沙哑模糊,“有个……高烧孩子,很急……咳得厉害……可能肺炎!
需要……”
我一边急促地说,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这片巨大的废弃之地,断墙如牙齿般的影子随时可能吞噬异动,“……大概在电厂废墟往南……一个老旧社区附近……”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两秒,只有微弱的电流声传过来。
随即,那苍老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似乎多了一点内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知道了。
那边过去是西河路老住宅区附近对吧?我马上过来接应一下……”
声音低沉却有条不紊,像在处理一件平常不过的出诊,“你找个明显点的标志物躲好……烧太高先给孩子用冷水擦擦,等我消息。”
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一片空洞而冷漠的忙音。
我几乎是瘫坐在冰冷干硬的水泥地上,浑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小蝶蜷缩在我腿边,无意识地翻动了一下身体,喉咙深处滚过一阵低而艰难的呜咽。
她的额角抵住我冰凉的膝盖,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