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滚烫得如同烙铁穿透了我的裤管,直抵骨肉。
汗水浸透她额角的细,狼狈地黏在泛着不祥潮红的皮肤上。
她的每一次急促抽搐都抽打着我的神经。
我环紧手臂,手掌在她滚烫的额角和后背徒劳地擦拭,如同试图安抚一只濒危而痛苦的小兽。
时间缓慢流淌,暮色完全笼罩了这片巨大的废弃工地,风带着电厂废墟特有的铁锈和经年油污的刺鼻气味,穿过断壁残垣出呜咽般的低啸。
一声喑哑缓慢的咳嗽声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响起。
我浑身骤然绷紧,像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抱着小蝶猛地回头——暗影之中,一位须皆白的老者推着一辆极其破旧生锈的二八自行车蹒跚地走过来,自行车的后座上胡乱绑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黑色药箱。
他枯瘦的手掌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老旧自行车,停下脚步在五步之外。
混浊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扫过,如同审视两个从肮脏泥泞深处爬出来的流浪鬼魂。
最后,他佝偻的身体侧向一旁,露出自行车后座上一个勉强可以挤下两个人的狭小空间。
“上车。”
那苍老浑浊的声音只吐出两个字,语调毫无波澜起伏,如同老旧的机器齿轮在转动,“去诊所。”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淡漠。
自行车在布满砾石的荒地上颠簸前行,破旧的轮轴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
夜色渐渐浓稠,冰冷的风直刺进骨髓深处,远处城市边缘零星亮起的灯火如同漂浮在绝望深渊里的鬼火,微弱、疏离、寒冷。
小诊所缩在一条被城市遗忘的窄巷深处。
白炽灯泡的光线惨淡黄,勉强照亮着墙面斑驳的污痕。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和陈旧药物混合的浓烈气味。
药柜上的瓶瓶罐罐灰尘积厚。
李医生麻利地戴上布满裂纹的老花镜,又从一个陈旧铝盒里取出水银温度计甩了甩。
“张嘴。”
声音干涩,动作利落地将冰冷的体温计塞进小蝶舌下。
冰凉的玻璃激得她微微瑟缩。
他粗糙的指尖又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按了按她滚烫颈侧的脉搏。
“四十度四了!”
他取下温度计看着水银柱说,干瘪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烧糊涂了。”
他皱着眉用粗糙的手指翻开小蝶的眼睑,检查她颈部淋巴结的情况,接着取出一支笔型小手电筒,强光扫过她扩张的瞳孔。
“她没打疫苗……那东西出来前也没得过这个病……”
我嘴唇干,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声音沙哑断续,话出口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烧得如此之高,医生眼中的疑惑难以掩饰——这年头没有基础免疫的孩子实属罕见。
“……嗯。”
李医生低沉应了一声,只从鼻子里出这声含混不清的回应。
他枯瘦的手稳得出奇,拿起一支一次性针筒,熟练地将安瓿瓶内的退烧药剂吸入冰冷的针管。
“衣服拉开一点。”
他对我说。
冰凉的酒精棉球粗暴地擦过小蝶肩胛骨下方那柔软皮肤,针尖刺破紧绷表皮的瞬间,高烧昏迷中的小蝶无意识地剧烈一颤!
她蜷缩的背部肌肉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我用力按住她细瘦的肩膀关节。
注射完毕,他用胶布按住针孔,又随手撕开一个印着外文的药盒包装,“物理降温。
去搞点水来给她擦擦身子。
药按时喂。”
说着便将一板铝箔药片和一张手写的潦草剂量便条推到药柜旁污迹斑驳的桌面上。
他浑浊的目光越过老花镜上方,像是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