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环顾四周——那排冰冷沉默的铸铁阀门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骨节——人防管网通道口!
我扶着摇摇欲坠的小蝶,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几根碗口粗的铁锈管道在角落里纠结缠绕,如同一条条冬眠的金属巨蟒。
凭着旧时图纸残留的模糊记忆,我在阀门下方找到了不起眼的连接缝隙。
我用力搬动一个卡死的手动轮盘,沉重的力量对抗着经年累月的铁锈。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挤压声后,只掀开一道极窄的缝隙,一股更加浓烈的、如同腐烂沼泽般的、混杂着浓重铁锈和污水的腥臭气息喷涌而出!
小蝶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股气息下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捂住嘴抑制着干呕。
我来不及再犹豫,硬将她推了下去,接着自己也侧身挤入——冰冷腥臭的浑浊污水瞬间漫到了大腿,衣服瞬间被浸透,一股刺骨的冰寒直抵骨髓!
幽深的地下排水管像一条无尽的漆黑肠道在我们眼前缓缓展开。
管壁冰冷粘滑,生着斑驳的绿棕色苔藓,凝结着污秽的黑油泥。
光线只能延伸不到十米,随即就被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声吞噬。
只有水滴从高处管道接连滴落的单调声音,在极度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永无休止的节拍器敲打着死亡的倒计时。
每一步踏出,搅动浑浊乌黑的积水,散出更加浓烈的腐烂气味。
冰凉的污水如无数根细小的钢针,顺着被浸透的裤子缝隙不断往上钻入骨髓。
我们只能在幽深的黑暗中沿着冰冷滑腻的管壁一点点向前挪移摸索。
管道内的空气污浊不堪,每一步都在搅动沉寂的、墨汁般的污浊泥水,浓烈的臭气沉重地压迫着呼吸。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
“……叔……”
不知过了多久,小蝶细弱抖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种奇怪的拖腔。
我下意识用力攥紧了她一直被我紧拉着的手腕,入手却感觉到一片异常灼热的皮肤!
如同握住了一块烫人的烙铁!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脏骤然收紧!
“怎么了?!”
借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一丝幽暗蓝光(电力仅剩4),我扭过头去。
光线下小蝶的脸颊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沁出的虚汗在微光下反射出粘腻的光泽,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像受困的蝶翅:“……热……好难受……浑身没力气……”
她的喘息变得短促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出风箱似的、轻微带哨音的杂响。
她的体温高得惊人!
不!
不可能是普通的感染!
这种环境下,一旦高烧意味着什么?我脑中瞬间炸开无数惊雷般的念头:血液的秘密?还是这污浊环境引起的急性衰竭?恐惧比这管道的黑暗更加沉重地攫住了我!
必须立刻出去!
但现在又在何方?我们究竟在污水深处何处?
手机幽蓝屏光映照下的绝望深渊中,我强迫自己冷静。
凭感觉判断水流极其微弱的流向,我们在污水和黑暗中跋涉许久,应该处于城市下方那些老旧的人防网络深处。
距离最近的地上出口是……东郊电厂旧址!
那里早已废弃,或许残留着检修梯之类的东西!
那里!
只能赌一次!
我用尽残存的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浑身滚烫瘫软的小蝶,在令人窒息的黑暗泥泞中跋涉了不知多久……每前进一步仿佛都要耗尽肺中最后的气息,小蝶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急促灼热的喘息都让我的心沉向更深的海底……
终于,一丝微弱如鬼火的苍白光线,穿透浓稠的黑暗,映亮了前方管道尽头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