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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血液轰然直冲头顶!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方向盘被我猛地向右打死,轮胎在冷硬的柏油路上出濒死般的尖啸。
失控的车身像块巨大的金属飞镖,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斜刺里朝着那个潜入者撞去!
引擎盖恐怖的变形挤压声吞噬了一切,巨大的撞击力让我整个人猛地撞上方向盘,胸前被一股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世界在黑暗与剧痛中倾覆、旋转、碎裂。
冰冷的地面粗糙颗粒磨砺着脸颊,我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那个闯入者正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一条胳膊形状扭曲,却仍像不知疼痛的机器一样,另一只手顽强地探向腰间。
更远处,十几条暗影正从不同方向向单元门急聚拢。
时间被压缩到极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的疼痛。
我几乎是滚到车旁,不顾一切地拉开变形的副驾车门,几乎是咆哮着,声音破碎不堪:“小蝶!
跳——!”
一个纤弱的身影仓皇地从单元门内扑出,睡衣在夜风中扬起,脸上是全然的惊骇与茫然。
她刚跌跌撞撞扑进变形的车厢,第一颗子弹便尖啸着擦过扭曲的车门框,溅起一溜刺目的火星。
没有思考的余地,我一脚将油门几乎踩进油箱!
引擎出不堪重负的咆哮,受伤的车身疯狂地向前一窜,车尾灯在密集响起的枪声中应声粉碎。
玻璃飞溅如冰冷的雨点砸在脖颈上,小蝶出短促的抽泣。
后视镜里,那些暗影迅变小,枪口仍在喷吐火舌,子弹击打路面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密集鼓点追在身后,敲打着摇摇欲坠的车身。
狭窄的省道如同在黑暗中无止尽延伸的灰色带子,两旁影影绰绰的林木如同沉默的黑色剪影不断后掠。
车舱内弥漫着汽油、硝烟与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每一次车轮碾过坑洼,都带来一阵金属碎裂般的呻吟。
小蝶蜷在变了形的座椅角落里,瘦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眼泪在苍白脸颊上形成两道冰冷的湿痕:“叔……他们……他们要我的血……新闻是真的?”
我的视线紧锁前方令人心悸的黑暗,喉咙紧得痛:“嗯。
他们是冲着抗体来的。
我们必须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车灯的强光扫过空旷的田野,一种无处可逃的空旷感沉沉地压在心头。
每一个岔路口都像隐藏着未知的死局。
国道在黎明前最浓稠的黑暗里穿过一个沉睡的小镇。
路边唯一亮着惨白日光的,是那个孤零零的自助加油点。
我停下车准备加油。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厢式货车缓缓驶过,就在前方百米处骤然停下。
车门无声滑开,三个身材矫健的男人敏捷地跳了下来,战术靴踏在粗糙路面上只有沉闷的回响。
他们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看似随意地整理着东西,但方向,却隐隐对着我们的车头。
“加满油,立刻走!”
几乎是同时,阿龙嘶哑的声音带着被无线电干扰的电流声刺入我的耳机:“‘老鹰’被拖住十分钟!
你们前面有钉!
‘灰瓦房’后有条旧堤坝!”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我一把推开已经跳下车的小蝶:“回车里!
快!
!”
小蝶惊恐万状。
我顾不得其他,猛然退回档杆,右脚狂暴地碾向油门。
破败的车身出垂死的嚎叫,像一只受惊的铁兽骤然原地甩头!
轮胎剧烈摩擦地面,腾起大片白烟,瞬间将我们包裹。
借着这团天然的烟雾屏障,车子猛地扎进路边一条被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