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他们穿着一式的深色呢子大衣,笔挺的像是从裁缝店的模特架上刚刚剥离下来,散出与这间塞满旧家具和烟火气的屋子格格不入的异样气息——那是属于医院走廊里的冰冷消毒水气息,或者实验室空气尘埃落定后的死寂气息。
“goodafternoon”
高个子开口,一口流利甚至可以说得上优雅的伦敦腔在狭窄的斗室中铺开,如同某种无形的胶质体,“我是凯尔·贝德斯博士,这位是我的同事,哈拉·威尔斯博士。
我们来自英国皇家医学院。”
他的声音平静而克制,但每一个音节都像手术钳的钢齿,精准地敲击着寂静的空气。
他微微侧身,目光并未直接投向小蝶,却如同扫描仪般扫过她倚靠在厨房门边的位置,那种不动声色的专注里蕴含着不容置疑的侵入感。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他肩头落着的细小尘埃在光线里浮动,被吸入实验室的白亮世界后,便如同坠入深渊般湮灭无痕了。
我的身体本能地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
他自我介绍的话音刚落,我便已一步上前,悄然将还有些惊悸的小蝶挡在自己身后的阴影里,隔绝了那两道来自异邦的审视目光。
动作快得如同保护幼兽的母兽。
一种难以言喻的警觉,源自骨髓深层的警惕感,顺着背脊爬上来。
他们来自哪里?他们想干什么?小蝶……她的手极其轻微地在我背后的衣料上触了一下,指尖冰凉,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传递着无声的依赖和恐慌。
那位名叫哈拉·威尔斯的圆脸博士踏前半步,他脸上那种看似温和的笑意非但没有溶解凝固的空气,反而像冰面上覆盖的一层薄雪,虚假且易碎。
“fiveourtrion,”
(请原谅我们的冒昧造访。
)他对我说着,那双灼热的、蓝色玻璃珠般的眼睛却在阴影中准确地锁定了我身后的小蝶,嘴角微微提起,“butourstitutehasbeendbreakgresearheato1ogy…nieb1oodprofi1e”
(但我们的机构正在进行开创性的血液学研究……我们了解到蝶小姐拥有一种独特的血液图谱。
)他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如同饥渴的旅客喉头滚动望着荒原中唯一的水源。
“91e91ishtodiscsa11aborativeproposition…”
(我们希望讨论一个合作提议……)他伸出的右手停留在空气中,掌心空悬着,像是等待接过某种珍贵的馈赠——更像是手术台上等待递来的那柄刀。
血液图谱?独特的?他精准说出的那个词,如同在我心头上引爆了一枚无声的炸弹,粉碎了我竭力维持的平静。
刹那间,所有堆积的担忧、那英国人电话里反复强调的价值、眼前这两个不之客眼中贪婪的光,在脑海里瞬间联结成一串燃烧的火线。
我猛地扬起头,下颌线绷紧,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硬切断了他后面试图堆砌的所有英文词语。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淬过冰水的刀锋,清晰地刺穿空气,每一个汉字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尊敬的凯尔贝德斯与哈拉威尔斯先生——”
屋子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我能清晰感觉到小蝶在我身后的背脊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
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似乎凝固了。
那两个博士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但凯尔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迅冻结了一层阴翳,如同寒季的窗户瞬息蒙上了冰花;哈拉脸上那层薄薄的、努力维持的和煦假面骤然碎尽,露出底下阴冷的岩石本质。
窗子外头隐约的叫嚣声好像被一只巨手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