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极殿。
大朝会的气氛,依旧沉闷、压抑,甚至带着几分令人窒息的凝滞。
龙椅之上,李世民单手支额,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
御案之上,奏疏依旧稀稀拉拉,与几日前那“案牍如山”
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但这非但不能让他感到轻松,反而让他胸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知道,这不是天下无事,而是那该死的、磨人且低效的官僚程序,再次将无数亟待处理的政务,卡在了某个他看不见的环节!
殿下,房玄龄、杜如晦眉头紧锁,显然也深知症结所在,却一时难以破解。
长孙无忌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李靖、程咬金等武将则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们对这些文牍往来实在提不起兴趣。
一些新晋的寒门官员,则跃跃欲试又带着几分茫然,空有满腔热血,却不知该如何在这架老旧而迟缓的机器上找到力点。
就在这种近乎僵持的沉闷几乎要达到顶点时——
“报——!
!
!”
一声极其尖锐、惶急,甚至带着破音的呐喊,如同利刃般撕裂了太极殿内凝重的空气!
一名背插三根染尘赤羽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封粘着羽毛的铜管急报,声音嘶哑颤抖:
“陛下!
八百里加急!
朔方军前…秦王殿下急报!”
“什么?!”
李世民霍然起身,脸色骤变!
殿内群臣也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色变!
“朔州急报?!”
“难道是突厥反扑?!”
“或是互市生乱?!”
“秦王殿下怎么了?!”
各种不祥的猜测瞬间涌上所有人心头!
毕竟,八百里加急,非塌天之祸或泼天之功不至!
“快!
呈上来!”
李世民声音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厉声喝道。
内侍监几乎是抢步下去,取过铜管,飞快检查火漆后,掰开取出绢帛,小跑着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一把夺过,目光急扫过绢帛上的文字。
起初,他的眉头因紧张而紧锁,但很快,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紧接着,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随即——
“哈哈哈!
哈哈哈!
好!
好!
好!”
一连串畅快淋漓、中气十足的狂笑,猛地从李世民口中爆出来!
他笑得如此开怀,如此兴奋,以至于眼角都渗出了泪花,多日来的阴郁和烦躁,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满朝文武都看傻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陛下…陛下何故笑?”
房玄龄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世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用力一拍御案,震得笔架乱晃:“朕笑!
是笑那秦哲!
真乃朕之肱骨!
朕之福将!
更是…我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他扬了扬手中的急报,声音因激动而洪亮无比:“诸位爱卿!
你们可知这急报所言何事?!”
他不等众人回答,便兴奋地自问自答:“秦哲奏报!
朔方互市,已于五日前盛大开业!
万商云集,交易鼎盛,日流水便逾百万贯!
北疆民心大定,流民归附,踊跃参与工坊建设与垦荒!
新式农具推广顺利,摊丁入亩深入民心!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