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西,新规划的工坊区。
与互市商贾云集的喧嚣不同,这里的气氛是另一种热火朝天——更有秩序,更富力量感,充满了机械的轰鸣与原料的独特气味。
巨大的红砖水泥厂房一排排矗立,规划整齐,道路宽阔,便于原料与成品运输。
空气中弥漫着棉絮的微尘、碱液的涩味、油脂的皂香,以及…一种淡淡的、奇异的植物烘焙香气。
秦哲在一众官员和红棍头目的簇拥下,视察着这片北疆未来的工业心脏。
他们先来到纺织工坊。
巨大的厂房内,数百台新式改良的织机正在咔嚓咔嚓地运转,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种工业化的韵律感。
女工们手脚麻利地穿梭于机杼之间,雪白的棉纱如同流水般被织成细密平整的布匹。
工坊管事兴奋地汇报:“殿下!
新到的五百台织机已全部投产!
日产棉布可达千匹!
这布,又厚实又软和,还便宜!
一上市就被抢疯了!
咱们现在卖的最便宜的布,都比以前世家卖的中等布好!
老百姓都念着您的好呢!”
秦哲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刚下线的棉布,手感确实扎实柔软。
他问道:“原料跟得上吗?”
“回殿下,咱们工坊后面,划出了三千亩上等田,全种上了从龙原带来的新棉种!
长势好,出绒率高!
另外,也派人去周边州县大量收购旧棉、羊毛。
就是…”
管事顿了顿,“…这棉花一年一收,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库存原料消耗极快,恐怕…撑不到新棉上市。”
秦哲略一沉吟,道:“无妨。
可派人去江南、河南道等传统产棉区收购。
价格可略高于市价,但要快,要量大。
必要时,可让龙原商会出面协调。
务必保证工坊不停产。”
“是!
殿下!”
接着,他们来到肥皂工坊。
这里的气味更浓烈些,大锅里熬煮着油脂和碱液,工人们正在将粘稠的皂液倒入模具冷却定型。
另一边,则有工人将添加了香料和色料的更精致的香皂进行包装。
“殿下,这是洗衣皂,去污力强,价格低廉。
这是香皂,加了薄荷和桂花,专供华仙居和城里富户。
销量极好!”
秦哲拿起一块成品洗衣皂掂了掂:“不错。
成本还能再压吗?要让朔州乃至整个北疆的寻常百姓家,都用得起。”
“臣等正在试验用更便宜的动物油脂和本地碱土…”
正说着,秦哲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扁平银盒。
他“啪”
地一声打开盒盖,露出里面一排裁切得整整齐齐、色泽金黄、叶脉细密的干燥叶片。
一旁的魏征见状,眼皮微微一跳,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略带无奈的表情,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而第一次见到的李积则好奇地凑近了些:“殿下,这是…?”
秦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指尖捻起一小片金黄色的叶子,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火折子,“嚓”
地一声吹燃,熟练地将叶片凑近火苗,点燃了一端。
他深深吸了一口,随即缓缓吐出一缕淡青色的、带着独特醇香的烟雾。
脸上露出一副极其放松、享受的神情。
“此物,名为‘龙夏金叶’。”
秦哲的声音都似乎带上了一丝慵懒,“提神醒脑,解乏静心。
英公,试试?”
说着,他递过银盒和火折子。
李积将信将疑,学着秦哲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