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派来的探子),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阿龙!”
他转身,从柜台最深处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盒盖开启,十支细颈琉璃瓶静静躺在红绒布上!
瓶身晶莹剔透,瓶底赫然烧制着一个蝇头小楷——“御”
!
瓶内液体或清雅如兰,或馥郁如牡丹,正是秦社压箱底的顶级货,“龙香·天家御品”
!
“把这十瓶香露,”
秦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店内喧嚣,“送进宫去!
呈给陛下!
就说秦哲感念天恩,进献此物,供宫中贵人赏玩!
省得…”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戏谑,“陛下的后宫起火!”
“是!”
阿龙肃然接过木盒,如同捧着传国玉玺,在两名红棍护卫下,分开人群,大步流星朝皇城方向走去。
店内瞬间安静了一瞬!
无数道目光追随着那紫檀木盒,充满了震惊、羡慕、嫉妒!
进献宫闱!
御字琉璃瓶!
这秦哲…是要通天啊!
秦哲却浑不在意,目光转向布匹区。
那里,一个穿着粗布袄、冻得瑟瑟抖的老妇人,正用皲裂的手,颤抖着数出五枚铜钱,换了一尺“秦布·暖”
。
她小心翼翼地将布叠好,揣进怀里,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揣住了儿孙过冬的希望。
而在布匹区的另一端,一个韦贵妃宫中的采买太监,正捏着一匹刚抢到的、价值十两银子的“秦锦·朱红”
,尖声催促伙计打包。
他眼角余光瞥见那老妇人怀里的五文粗布,嘴角不屑地撇了撇,低声啐了一口:“贱民!”
秦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抓起柜台上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着,嘴角那抹市侩的笑容更深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朱雀门前,阿龙递上木盒和秦哲手书的“进献”
帖子。
守门金吾卫验看后,不敢怠慢,层层传递,最终由李君羡亲手捧到了甘露殿御案之上。
李世民看着那十支“御”
字琉璃瓶,瓶身在烛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华彩,瓶内异香透过软木塞丝丝缕缕逸散出来,清雅绝伦。
他指尖拂过冰凉的瓶身,感受着那“御”
字的凸起,眼神复杂难明。
后宫起火?
秦哲这厮…是在提醒朕?还是在…示威?
他拿起一支“牡丹天香”
,拔开塞子,浓烈馥郁的香气瞬间充盈殿宇。
他想起韦贵妃昨日还在为未得香水而摔了茶盏,想起阴德妃清冷眉宇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想起杨妃那刻意加重却始终不得其法的熏香…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将瓶塞重重按回!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殿外——那里,几个低阶宫女正抱着刚领到的、灰扑扑的“秦布·暖”
匆匆走过。
那厚实廉价的布匹,此刻在帝王眼中,竟比琉璃瓶底的“御”
字,更加刺目!
太极殿的阴影里,侯君集听着探子回报“神仙倒”
半碗撂倒熊阔海的细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鲨鱼皮鞘,眼神阴鸷如鹰。
西市赵氏布行的密室内,赵言捏着一小片从伙计手中高价购得的“秦布·暖”
,指腹感受着那远唐布的细密厚实,脸色铁青。
他猛地将布片拍在桌上,对着心腹低吼:
“查!
给老子查清楚!
这布…到底是怎么织出来的!”
而韦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