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承香殿内,玉簟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匹“秦锦·朱红”
展开。
华美的锦缎流光溢彩,映得韦贵妃艳丽的容颜愈娇媚。
她满意地抚摸着光滑的缎面,却听一个小宫女在门外低声回禀:“娘娘…掖庭局说…今年冬衣…全…全换了‘秦布·暖’…”
“什么?!”
韦贵妃猛地回头,美眸圆睁!
她疾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寒风灌入,她看见殿外扫雪的粗使宫女们,身上那灰扑扑、却厚实暖和的崭新棉布袄,在雪光下格外刺眼!
那颜色!
那质地!
竟与她当年初入宫闱、位份低微时穿的粗布衣…如此相似!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恐慌,如同毒蛇般噬咬上她的心头!
她猛地抓起案上一个鎏金手炉,狠狠砸向那匹华贵的“秦锦·朱红”
!
“秦哲——!
!”
凄厉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撕破了承香殿虚假的宁静。
秦社的喧嚣还在继续。
银钱叮当,布匹撕裂,酒香弥漫。
秦哲靠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眯着眼,看着这由他一手搅动的、充斥着欲望与铜臭的盛世图景,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十瓶御香入宫,是示好?是交易?还是…投进深宫死水的一把火?
五文粗布裹身,是慈悲?是生意?还是…砸向朱门高墙的第一块砖?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盘棋,越下越大了。
而棋盘对面坐着的,早已不止是长安城的勋贵和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