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靠在玄殇肩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好的缘分,就像这乐谱,分开时各有滋味,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歌。”
玄殇握住她的手,银镯相碰的瞬间,两只镯子突然亮起微光,在墙上投出并蒂莲的影子。
“那我们,”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得像在许诺,“就把这歌,唱一辈子。”
樟木箱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光,里面的嫁衣仿佛也在轻轻颤动,像在为这对年轻人祝福。
沈眠知道,木匣里的旧时光不会老去,它们会融进往后的日子里——在西厢房的窗棂上,在石榴树的影子里,在《长相守》的旋律中,在她和玄殇交叠的手心里,长成新的故事,一辈辈,传下去。
夜深时,沈眠把木盒放回樟木箱,与嫁衣、相册并排摆放。
锁箱的刹那,她仿佛听见奶奶的笑声,像小时候趴在她膝头听故事时那样,温柔而满足。
窗外的月光正好,新修的窗棂稳稳地立着,守护着满院的安宁,也守护着那些刚刚开始的、关于“长相守”
的约定。
沈眠刚锁好樟木箱,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甄珠咋咋呼呼的声音:“沈眠!
玄殇!
快出来看!
王奶奶带了好东西!”
两人走到院里,只见王奶奶颤巍巍地捧着个青瓷罐,罐口用红布封着,上面还系着根褪色的红绳。
“这是当年玄家小子给沈家丫头酿的青梅酒,埋在石榴树下快三十年了,”
王奶奶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一起,“玄家老爷子临终前嘱咐我,等俩孩子凑齐了乐谱,就把这酒挖出来,说是‘合谱之日,开坛之时’。”
玄殇赶紧找来小铲子,在石榴树根下刨了没两下,就碰到个硬物——正是王奶奶说的青瓷罐。
他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抱出来,红布一揭开,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刻漫了开来,混着石榴花的甜,让人鼻尖一热。
“这酒得用那对银镯当酒杯才够味。”
王奶奶指着沈眠手腕上的镯子,眼睛眯成了缝,“当年你奶奶就是这么说的,说‘银镯盛酒,甜到心尖’。”
玄殇取来两只白瓷小碗,沈眠解下一只银镯,小心翼翼地往碗里倒酒。
酒液顺着银镯的弧度滑入碗中,竟泛起细碎的银光,像撒了把星星。
王奶奶舀了一小勺尝了尝,咂咂嘴道:“对味儿!
跟当年一个样!”
甄珠早就按捺不住,抢过碗喝了一大口,顿时眯起眼睛:“哇!
甜的!
一点都不辣!”
沈眠也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先是清冽,回味却带着青梅的酸和蜜的甜,像极了刚才拼完整的乐谱,有青涩也有温柔。
她看了眼玄殇,现他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眼里的光比酒液还亮。
“我爷爷说,这酒得埋够三十年,等‘该喝的人’来了再开。”
玄殇拿起另一只银镯,往碗里倒酒时,手指不经意碰到沈眠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王奶奶看着他们,突然叹了口气:“当年你爷爷拉琴,你奶奶总爱偷偷藏坛青梅酒在树底下,说等曲子学会了就拿出来喝。
结果曲子还没练熟,人就走了……”
她抹了抹眼角,“现在好了,曲子齐了,酒也开了,他们在天上看着,该高兴了。”
石榴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在应和王奶奶的话。
沈眠突然现,树桠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鸟窝,两只斑鸠正依偎在一起,咕咕地叫着,声音温柔得像在唱歌。
“对了,”
王奶奶像是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个布偶,“这是你奶奶当年绣的‘并蒂莲’,说要给‘戴着银镯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