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难做到旁观者清,所以他要我尽量做个旁观者,帮他看着点儿司闻曹走的路。”
阿改闻言有些吃惊,他很少见自己哥哥说话如此正经。
阿改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城之前,兰大人跟你谈了什么?”
“唉……”阿泰闻言,眼中终于有了些难得一见的忧郁,“兰大人问我,司闻曹的路走得到底对不对,如果对,还能走多久。”
“兰大人……会问你这些?”阿改错愕道,在他眼里,兰大人从来都只问结果,不问过程,永远雷厉风行,从不踟蹰。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些。”阿泰喃喃道:“可能是咱们干的活儿太脏了,再锋利的刀,往粪坑里插二十年,也得锈烂。”
“那,你是怎回答的?”阿改问道。
“我说……司闻曹的路,自打咱们二十年前,刺杀齐王高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一条回不了头的独木桥了,怎么走……从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至于还能走多远,就得看咱们的本事了。”
“呵呵……”阿改闻言本能地想反驳,可是实在找不到理由,只能冷哼两声以示反对。
二人同时停下脚步沉默下来,站在半山腰看向寿阳城四周热火朝天的陈军工地。
“哎弟弟,你看陈军现在这工事,像不像——”
“不像!”阿改不等哥哥说完就厌恶地斥道。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啊,你就不像。”阿泰眯眼笑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吉利。”阿改愤愤道:“你当局外人习惯了,我可不行,冷言冷语寒人心,能不说就别说了。”
“那行呗,不说就不说呗。”阿泰摊手笑笑,“走吧,早日跟皮景和将军的大军汇合,早日找点事儿做,也省得你看我不顺眼。”
入夜,辎重营之中。
“小子们,来新活儿了!”萧叶抱着肩膀一步跳进营门,高声道。
“哎?新活儿?啥新活儿啊萧大哥?”恰巧路过营门的三岔口闻言兴奋道:“这回修啥啊?还是要教我们铸剑啊?我总听说书的说啥干将莫邪——”
“得得得,”尚识途从萧叶身后闪出,皱眉道:“你这话太密了啊,是不是干活儿的时候偷懒来着?”
“哎呀尚大叔瞧您这话说的。”三岔口贱兮兮地忝个脸凑过来笑道:“我干活儿又不耽误说话~”
“去去去没空跟你小子闲扯,”萧叶笑着轻轻一扒拉三岔口,“把小鬼们都叫出来,越快越好,有好活儿给你们!”
“好嘞!”三岔口闻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身扯着嗓子喊道:“大伙儿赶紧出来啊!萧大哥穿裙子来啦——”
一嗓子喊下去,只见原本叮叮当当的各个营房,瞬间就呼啦啦钻出来八九十个探头探脑的小子,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萧叶,和萧叶那张鼻子都气歪了的脸。
“噗……”尚识途憋笑憋的脸通红,一个没闭住气,唾沫星子就崩到了萧叶脸上。
“你……好小子啊,谁让你瞎喊的?”萧叶用手指头戳着三岔口的脑门子道。
“这……这么说大伙儿不是出来得快么。”三岔口笑道。
“行了行了,办正事要紧。”尚识途拍拍萧叶的肩膀笑道。
“到底啥活儿啊尚大人?”三岔口赶紧岔开话题。
“任务:扮作当地农家子弟随我等去修田间水渠;时间:明日上午出发;要求:少说话,隐藏身份,四人一组跟随赤羽营旗官干活。听懂了吗?”尚识途沉声道。
“懂了!”小子们同样低声回答。
“好了,明天是重体力活儿,今天修缮盔甲的任务到此为止,都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