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下寿阳我军便是大获全胜,日后图谋黄淮之地,甚至拿下整个河北,也并非天方夜谭,所以……现今这个计划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小侄明白。”陈叔陵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人心中的欲望一起,哪有那么容易消散。
寿阳城北八公山,司闻曹青衣值阁使阿改一脸阴郁,与他的孪生哥哥——褐衣值阁使阿泰一同走在下山的路上。
“别苦着个脸呐老弟。”阿泰拍拍弟弟的肩膀,懒散地笑笑。
“……”阿改无语地看了一眼阿泰,活了将近四十年,他最搞不懂的就是哥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松弛感,这种松弛感让阿泰看起来总像一个局外人,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不相干。
“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百鸟对打对~喜鹊枝头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阿泰把双手插在袖子里,哼着淮南当地的曲子,活像个刚赌赢了钱的地痞。
“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阿改终是忍不住呛了哥哥一句。
“着急?我为啥要着急啊?”阿泰也不在意,笑道:“咱们司闻曹,听着挺风光的,说到底不还是干脏活儿的么,二十年前杀齐王高澄,十年前杀废帝高殷,全都是兄弟相残同姓成仇的戏码,结果动手的全是咱们这些外姓人,我估计以后啊……这泼天的骂名,咱们司闻曹最少得替皇上背一半儿。”
“……”阿改闻言颇不以为然,白了哥哥一眼说道:“你这话说的,没有二十年前杀高澄,哪有现在的咱们?杀废帝高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登基之后要削我司闻曹的权?”
“嘿!”阿泰闻言咧嘴笑道:“你这话说的,那皇上要削你权,你不乐意,就帮着藩王把皇上给推翻了,到头来还是人家皇上错了?”
“这……”阿改也觉着自己理亏,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好像你不是司闻曹的人一样。”
“唉……”阿泰闻言突然惆怅地叹了口气,沮丧道:“弟弟呀,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么?”
“……不知。”阿改道。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也进了司闻曹。”阿泰缓缓道:“咱们兄弟二人全都进了这大染缸,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我对不起爹娘——”
还不等阿泰说完,阿改罕见地打断了哥哥的话,“什么爹娘不爹娘的,打我记事起就是咱们俩相依为命,吃没吃过咱娘的奶水都说不清,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咱们欠爹娘什么?再说了,五六岁的时候被司闻曹收养,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谁在乎以后做什么?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二十年下来我是没有后悔过,也不需要你替我后悔!”
阿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回头再看哥哥的时候,却发现阿泰一脸歉疚地看着自己,双手在袖子里来回蛄蛹,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切……”阿改见状气极反笑:“你有句话说得对,咱们兄弟二人不应该全进司闻曹,至少你不该进,你应该找个戏班子,去当台柱子。”
“嘿嘿嘿……”阿泰闻言立即换了副面孔,颇为无耻地问道:“你看我这演技,不比乙弗修差吧?”
“不一样,不一样。”阿改终是展开了眉头,轻笑道:“乙弗修是真不要脸,你是真放的开,这是两回事。”
“行,终究是亲弟弟,多少给我留点儿面子。”阿泰闻言笑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阿改转过身,与阿泰并肩,“你为什么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你对司闻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么?”
“嘁……”阿泰闻言一笑,悠悠道:“吃了兰大人二十多年的饭菜,咋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那你怎么……”
“是兰大人教我的。”阿泰继续道:“兰大人说:当局者迷,而他作为司闻曹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