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弄的?”
方子围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沉默了片刻。
“五岁那年,爹妈就去世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大帅收养了我。”
季凛的手顿了一下。
“他很严格。”
方子围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做得不好,就会受罚。”
季凛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些陈年旧伤——方子围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有些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依然能摸出凹凸的痕迹。
“这次……”
方子围的声音轻了下来,“是因为我擅自出兵帮慕容。”
季凛抬头,正对上他疲惫的眼神:“他是我兄弟,我不能袖手旁观。”
这句话让季凛心头一颤。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方子围突然笑了,眼底却一片荒凉,“我连怎么对人好都不会……只会用那些肮脏的手段。”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季凛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凛,我真的很怕……怕你离开我。”
他想推开他,手却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的脸——那里还有自己留下的巴掌印。
“躺下。”
季凛别过脸,“伤口会裂开。”
方子围乖乖躺下,却仍抓着他的手不放。
季凛没有抽回,任由他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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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味香斋的檀木柜台前,方子围正仔细挑选着桂花糕。
“要现蒸的。”
他指尖点了点玻璃柜,“糖少放些,我夫人不喜太甜。”
掌柜忙不迭应声,热气腾腾的糕点很快包好。
方子围接过油纸包,指尖在边缘抚了抚,确保不会烫手。
赵诚就在这时匆匆进来,俯在他耳边低语:“少帅,何纪培跟丢了。”
方子围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温柔地谢过掌柜。
直到坐进汽车后座,他眼底的温度才骤然冷了下来。
“多久了?”
“不、不过一刻钟……”
赵诚的喉结滚动,“他应该还没见到季老板……”
方子围将糕点轻轻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卷起右臂的军装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
“刀。”
赵诚僵住了:“少帅……”
“三刀。”
方子围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要见骨。”
车厢里弥漫着皮革与血腥混杂的气息。
赵诚的手在抖,刀刃割开皮肉时,他几乎能听见纤维断裂的声响。
方子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盯着窗外流动的街景,仿佛那正在流血的手臂不是自己的。
“再深些。”
他淡淡道。
鲜血顺着真皮座椅滴落,方子围随意扯下领带缠住伤口,雪白的丝绸瞬间被染红。
他对着后视镜整理好表情,方才的阴鸷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如既往的温柔倦色。
“去广福楼。”
他抱起那包桂花糕,小心避开血迹,“别让夫人等久了。”
赵诚透过后视镜看去——少帅苍白的脸上甚至带着隐约的笑意,仿佛方才那个冷血下令自残的人不是他。
赵诚想起那日方子围被花瓶砸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这也是赵诚最佩服方子围的一点。
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少帅永远能做到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