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河东岸,一个日军的观测气球缓缓升起,如同一个不祥的预兆。
“狗日的!
鬼子把炮兵都调来了!”
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们心里一沉。
真正的考验,来了。
从11日开始,每天夜里,112团一营的阵地上都会落下日军山炮和野炮的炮弹。
爆炸的火光撕裂夜幕,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河谷中回荡。
日军利用炮火掩护和夜色,不断地用木筏和小船向于邦西岸输送援兵。
机枪连长吴瑾率领他的重机枪班,坚守在渡口封锁阵地上。
每当河面上出现日军的偷渡船只,1917a1重机枪沉重而连续的射击声便会响起,炽热的弹鞭扫过河面,将木筏打碎,将日军士兵扫入滔滔河水之中。
冰冷的河水中,漂浮着不少日军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兵。
尽管日军的偷渡付出了惨重代价,但凭借着夜幕和炮火掩护,以及不顾伤亡的疯狂,西岸日军的兵力仍在一点点增加。
于邦地区的敌我力量对比,正在悄然逆转。
13日,转机出现。
112团士兵在清理战场时,从一具日军中尉军官的尸体上搜出了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
文件显示,日军第18师团下属的第55、第56两个主力步兵联队,以及炮兵、工兵、搜索联队主力,正全部北上,向大龙河、大奈河前线集结!
这份情报如同晴天霹雳。
陈鸣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112团(欠一营)和友邻的113团一部,不仅无法迅吃掉于邦之敌,反而面临着被日军五六倍优势兵力反包围、乃至全军覆没的巨大危险!
雨水敲打着丛林帐篷,电报机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新38师112团团长陈鸣人站在作战地图前,眉头紧锁。
他的部队已经被日军第18师团56联队包围在于邦家地区整整五天了。
“团长,我们的弹药只够维持两天了,药品已经用完了。”
参谋军官报告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陈鸣人没有回头,目光仍停留在地图上:“日军有什么动向?”
“他们正在加紧构筑工事,看来是想困死我们。
今天早上又有一支运输队到达,估计又增加了至少一个中队的兵力。”
帐篷帘子被掀开,师部联络官浑身湿透地走进来:“师长急电,总司令部已经决定动大规模解围行动,李锦总司令亲自指挥。
要我们再坚持72小时。”
“72小时…”
陈鸣人喃喃道,转身看向帐篷外阴雨连绵的丛林,“告诉弟兄们,援军就快到了。
让各营连节约弹药,瞄准了再打。”
于邦家外围,日军第56联队指挥部。
联队长长久竹郎大佐正得意地看着沙盘上对于邦家的包围圈。
“支那军已经插翅难飞了,”
他对参谋们说,“他们的总司令孙立人现在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佐阁下,情报显示中国驻印军可能会有大规模行动。”
一名参谋谨慎地提醒。
长久不屑地摆手:“支那人只会防守,他们缺乏进攻的勇气和能力。
就算他们敢来,我们坚固的防御工事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走到帐篷门口,望着阴沉的天空:“雨季就快结束了,等道路条件好转,我们就一举歼灭于邦家的守军,让东京知道我们第18师团的厉害!”
然而长久竹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自信满满之时,一支中国军队史上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正在集结,而指挥这支力量的,是一位拥有越时代军事理念的总司令。
密支那,中国驻印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