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敬畏,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追问欲。
“她现在需要休息。”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量。
“后续案件进展,警局会通过官方渠道发布。现在,请你们让开。”
没有动物敢反驳。记者们纷纷往两侧退开,硬生生让出一条半米宽的通道,眼神里带着怯意,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没再看他们,扶着朱迪的胳膊,稳步穿过人群。
经过那名猎豹记者身边时,他甚至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话筒垂到身侧,连头都不敢抬。
直到走出警局大门,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身后的压抑感才渐渐散去。
朱迪还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手心沁出的汗濡湿了我的袖口,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茫然:“阿拉斯托……刚才那是……”
“没什么。”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耳尖绒毛,“只是让他们别再打扰你而已。”
我没提“广播恶魔”的身份,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想让她在情绪低谷时再背负更多,此刻的她,已经承受了太多。
朱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靠在我身边,脚步依旧很慢。
傍晚的风迎面吹来,带着点初秋的凉意,吹在脸上,让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街道上已经亮起了路灯,暖黄色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下班的动物们匆匆走过,有的三五成群地讨论着晚餐吃什么,有的牵着孩子的手,指着路边的橱窗笑着,一派热闹的景象。
可这热闹,却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与我们无关。
朱迪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脚尖蹭过地面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们沉默地走了大概十分钟,直到来到中央公园的湖边。
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橘红色的光染在水面上,美得有些不真实。
晚风拂过湖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将晚霞的倒影揉成一片细碎的金红。
我找了张长椅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朱迪说:“坐会儿吧,这里很安静,没人会打扰我们。”
朱迪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却依旧低着头。
我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陪着她看着湖面,听着远处传来的鸟鸣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
有时候,沉默比语言更能让人平静,尤其是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过多的安慰反而会变成负担。
过了大概五分钟,朱迪终于先开口了,声音还有些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样:“阿拉斯托,你说……尼克是不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转头看向她,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眼尾沾着未干的泪痕,却比刚才平静了些,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颤抖。
“不会的。”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尼克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他只是……太难过了,难过到没办法立刻原谅你。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吗?关于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食肉动物’的身份。”
朱迪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小时候的事?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种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狐狸,好像天塌下来都能笑着应对。”
“那只是他的保护色。”
我叹了口气,指尖轻轻划过长椅上的木纹,慢慢说起尼克曾经在深夜广播间隙跟我提过的往事。
“他小时候,没人愿意跟他玩。所有人都歧视他,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穿过那件外套,也再也没主动跟食草动物说过‘想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