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非是魏府。此事……容后回府再细说。”
周桐立刻会意,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自然明白师兄的顾虑。
欧阳羽的那段往事,涉及他那蒙冤惨死的师弟,以及他自己被打断腿、削职发配的惨痛经历,还有他那至今下落不明的妻女……这一切的根源,都与他当年任职的那座将军府脱不开干系。
那是一座与他们有着血海深仇的府邸,绝无可能是眼前这气氛相对融洽的魏府。
自己来长阳这些时日,忙于应对各种新局面,若非此次拜访武将世家,一时还真没想起这茬。
这仇,迟早是要报的。两人似乎都想到了沉重的心事,一时间沉默下来,暖阁内只剩下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和沈怀民与魏崇武的交谈声。
这时,魏琰带着几名下人端着茶盘回来了。
他先是恭敬地给沈怀民奉上一碗热气腾腾、茶香浓郁的茶汤:“殿下,请用茶。” 沈怀民含笑接过。
随后,魏琰的视线便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定在了周桐身上。
他几步走到周桐面前,亲自从茶盘里端起一碗茶,双手递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热情与佩服:
“周大人!请用茶!哎呀,我可真是……早就想见见您了!”
周桐被他这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魏小将军太客气了,周某愧不敢当。”
“欸!有什么不敢当的!”
魏琰声音洪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率,
“钰门关那一仗,我听了之后,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您和欧阳太傅,带着那一万守军和民夫,硬生生顶住了金人大军十四天的猛攻!那是何等的壮举!”
周桐谦逊地笑了笑,将功劳推给大家:
“小将军过誉了。守关之功,首在赵宇将军调度有方,其次在那三千守军同仇敌忾,再次在那七千民夫不畏生死。
周某当时不过一小小参军,恰逢其会,尽了为将者守土安民的本分而已。正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们能守住,靠的是上下用命,非一人之功。”
一直在与沈怀民交谈,实则也分神关注着这边的魏崇武,听到周桐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忍不住洪声赞道:
“说得好!‘兵者,国之大事’!不居功,不自傲,时刻谨记为将者的责任,怀瑾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难得!难得啊!”
他感慨着,随即语气又转为铿锵,
“红城那场围剿,老夫未能亲自参与,实在遗憾!让那些嚣张跋扈的金狗终于尝到了灭顶之灾的滋味,杀得痛快!真是大快人心!”
提到红城之战,周桐的思绪也不由得飘回了那个血腥与烈火交织的战场。
他想起了那支在钰门关关键时刻出现,接应他们突围的军队。
自己从桃城来到长阳后,还未曾好好去登门拜谢那位领兵的将军。
他记得欧阳羽提过,那是统领一部分御林军的秦羽将军。
这份人情,是必须要还的。
他发现自己来长阳后,待办事项是越列越长了。
周桐收敛心神,接口道:
“老将军谬赞。当时若非秦羽将军及时率军接应,我等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魏崇武大手一挥:
“秦羽那小子,是不错!说起来,你们钰门关报捷的军报,还是他帮着润色递上去的。是个知兵、也会来事的。”
这时,魏琰在一旁已是蠢蠢欲动,搓着手,脸上写满了期待,他看向周桐,又看看自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