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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苏小姐。”
奉茶之后,苏娟并未立刻退下,而是安静地垂手站在一旁。
苏夫人见状,便对周桐笑道:
“周大人,你们年轻人自有话题,我们老人家在此,反倒让你们拘束了。娟儿平日也胡乱写了些诗词文章,若周大人得闲,不妨帮她看看,指点一下不足之处。我便不在此打扰了。”
说着,她便站起身。
周桐和苏娟连忙起身相送。
苏夫人对周桐点了点头,又慈爱地看了女儿一眼,便在嬷嬷的陪同下,离开了慎思堂。
花厅内,只剩下周桐、苏娟,以及她身后那两名如同背景般安静侍立的婢女。
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既有书香门第的规矩约束,又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年轻男女初次正式见面的尴尬与好奇。
苏夫人离去后,花厅内愈发安静,只余窗外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若有若无的檀香。
周桐与苏娟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数步之遥,那两名婢女垂手侍立在苏娟身后不远处,如同两尊无声的雕塑。
周桐心知需由自己先打破这微妙的沉寂,便端起那盏白玉茶杯,轻呷一口,只觉茶汤清冽,香气幽长,与他平日所饮之茶风味迥异,便含笑开口,声音温和:
“这茶汤色清亮,入口回甘,香气亦是别致。可是苏小姐亲手所沏?”
苏娟一直微垂着头,闻言,纤细的手指轻轻绞着帕子,声如蚊蚋,却依旧保持着清晰的吐字:
“回周大人话,是……是小女子闲暇时学着烹煮的。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她的话语带着世家女子特有的谦卑与谨慎。
周桐放下茶盏,笑容和煦,语气真诚:
“并无不妥,甚好。周某虽不善品茗,亦能觉出此茶烹煮得法,火候恰到好处。久闻苏氏家风清正,治家严谨,子弟皆教养得宜,今日一见苏小姐,方知传言不虚。”
他这话既是夸赞,也是铺垫。
苏娟脸颊微红,头垂得更低了些:
“周大人谬赞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家中规矩,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周桐见她拘谨,便顺势将话题引向正题,笑容依旧温和:
“苏夫人方才言及,苏小姐于诗词一道颇有研习,平日亦有所作。周某不才,亦好此道,不知今日可否有幸,拜读小姐佳作?”
他目光落在那个紫檀木卷缸上。
苏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既期待又羞怯的光芒,她微微侧首,对捧着卷缸的婢女示意了一下。
那婢女会意,轻步上前,将卷缸小心地放在周桐手边的茶几上,然后无声退开。
苏娟这才细声解释道:
“都是一些闺中戏笔,遣词造句粗陋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只怕……只怕污了周大人的眼。”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谦,却也隐含着一丝渴望得到认可的期盼。
周桐笑着摇头,态度谦和:
“苏小姐过谦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佳作与否,在于情真意切,而非一味追求辞藻堆砌。周某那些拙作,也不过是偶有所感,信笔涂鸦,实在当不起盛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卷缸中取出一卷宣纸,缓缓展开。
苏娟听他如此自谦,心中好感更增,忍不住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了周桐一眼,见他神色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诗稿,便鼓起勇气道:
“周大人何必过谦。大人的《将进酒》、《古朗月行》,豪迈洒脱,意境高远,是小女子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每每读之,只觉心胸为之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