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极度紧张的老王听来,不啻于晴天霹雳!他“嗷”一嗓子,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就往后方蹿,因为衣服太厚重,几次差点摔倒,那模样狼狈又滑稽。
他这一跑,吓得周桐等人也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跟着往后猛退了几步。一群人惊疑不定地盯着远处那依旧安静的小土窑,等了半晌……
预想中汹涌而出的浓黑毒烟并未出现,刺鼻的硫磺臭味也没有弥漫开来。那小土窑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科普时间:实际上,经过长达五天的充分高温焖烧,煤炭中的大部分挥发性成分(产生烟和异味的主力)已被驱除。
随后两天的自然冷却,使得窑内温度降至常温,残留的微量异味物质也基本稳定或附着在窑壁、炭块表面。只要开窑过程没有引发复燃(冷却充分且缓慢开窑就不会),是不会再产生大量刺激性烟雾和毒气的。
老王记忆中的恐怖场景,发生在高温未散、急于开窑之时,与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目光最终又落回了惊魂未定的老王身上。老王在众人“鼓励”和“信任”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以企鹅般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挪了回去。
他凑近那条被撬开的缝隙,隔着湿面巾,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咦?好像……没啥味儿了?”
周桐还是不太放心,隔得远远地喊:“你再仔细闻闻?确定吗?”
老王干脆扯下半边面巾,又凑近了些,仔细分辨了一下,回头肯定地说道:“真没了!就一点点……土窑的味儿,还有点像……烧透了的柴火灰?反正不呛人!”
周桐几人这才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围拢过来。大家一起动手,彻底将那个小投料门打开,然后将整个小土窑的顶部也小心地破开。
一股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但并不浓烈刺鼻。主要是残留的焦糊味,类似于烧了很久、已经完全炭化的木柴余烬,带着点厚重感。
隐约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晒旧木头混着点酸腐**的气息,那是窑壁上凝结的微量煤焦油(煤油子)的味道,同时,被破坏的窑体散发出潮湿泥土的腥气,与炭块的焦味混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土窑味”。
整体而言,通风条件下,这味道并不难忍,更谈不上毒害。
视觉上,窑内的三块煤早已大变样,体积明显缩小了一圈,表面呈深灰色,布满龟裂的纹路,质地看起来比放入时坚硬密实了许多,拿在手里也轻了些,这正是挥发性物质被大量去除后的表现。
周桐用一块厚布包着手,从窑里捡起一块冷却后的炭块,放在掌心。他伸手在炭块上方挥了挥,然后凑近轻轻嗅了一下。
嗯,确实还有些微的、类似焦糊的刺鼻感,但远比烧生煤时那浓烟滚滚、辣眼睛呛喉咙的感觉好上千万倍。
事实上,周桐不知道,他捣鼓出来的这东西,在古代已算是品质相当不错的少烟硬炭了。
它并非现代意义上的无烟煤,燃烧时仍会有微量淡烟和残留异味,热值也低于天然无烟煤,但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手工条件下能对煤炭做出的极佳改良了。
“简单,”周桐心里也没底,但面上不显,“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把之前准备好的黄土拿过来!”
他指挥着众人,先将窑里这几块硬炭用石头小心捣碎成指节大小的颗粒。另一边,也将准备好的黄土过筛,去除石子草根等杂质,得到细腻的土粉。
记住配比,炭粉大概三份,黄土一份,”周桐一边比划一边说,“水慢慢加,能捏成团,摔在地上不散开就行了!”(这是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