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忍不住……’
沈递似乎早已习惯,上前一步笑道:“三哥,你不是天天入宫跟我念叨,让我一定引荐周先生给你认识吗?看!我旁边这位,如假包换,桃城县令周桐周怀瑾!”
那被扇子挡着小半张脸的胖公子——三皇子沈陵,眼睛瞬间瞪圆了,仿佛有金光从中射出,猛地看向站在沈递身后的周桐,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周……周先生?!可是作出‘人生得意须尽欢’、‘东风夜放花千树’的周先生?!”
沈递得意洋洋:“如假包换!”
沈陵立刻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过程略显笨拙),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连声道:“哎呀呀!失敬失敬!竟是周先生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坐!墨韵!纸鸢!还不快看座!”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周桐连忙拱手:“殿下太客气了,下官愧不敢当。下官懒散惯了,席地而坐即可。”
他实在不想麻烦别人去搬那看起来就很重的椅子,也觉得这“麦穗地”挺新鲜。
沈陵一听,更是击节赞叹:“先生真名士自风流!率性而为,不拘小节!佩服!佩服!”他话虽如此,还是示意了一下。
旁边的侍女墨韵和纸鸢已经费力地搬来一张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梨花木椅子。
沈递顺手接过来,放在周桐身边:“来来来,小师叔,你坐这儿,跟我三哥好好聊聊,我先出去转转,看看三哥又收了什么新宝贝。”他说着,便很识趣地溜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沈陵见周桐坐下,又赶紧对旁边那位簪麦穗的侍女道:“还不快给先生斟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语气带着责备,随即又转向周桐,脸上堆起歉意的、文绉绉的笑容:“先生莫怪,府里这些下人,都被我纵容惯了,疏于管教,礼数不周,还望先生海涵。”
周桐心中暗笑,面上却保持微笑:“殿下言重了。是下官贸然来访,打扰了殿下的雅兴才是。”他决定开始“演”了,对付这种文艺范儿十足的,就得拿出点“个性”来。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精心布置的“谷雨”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叹和一丝玩味:“不过,今日得见殿下府上……真是让下官大开眼界,卓为惊奇啊。这般巧思,将时节物候融入居所,身临其境,感悟天地,实非常人所能及。”
沈陵一听周夸赞他的“雅趣”,顿时如同找到了知音,扇子也不遮脸了,兴奋地文绉绉说道:“先生过誉了!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个人癖好罢了。沈某只是觉得,读书作诗,若不能感同身受,便如隔靴搔痒,不得其味。
故而弄了这些小小景致,聊以自娱,亦是发扬我大顺农耕文明之精髓,体悟四季轮回之天道。”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搞主题房间是为了国家文化事业。
他顿了顿,又用扇子指了指侍立一旁的侍女,颇为自得地补充:“而且先生也看到了,每间房内,皆配有与主题相应的随从。这些女子,皆是沈某在外游历时,遇到的颇具才情、却因家世清贫而埋没之人。
沈某将她们接入府中,给予优渥待遇,让她们能专心诗书琴画,不必为生计所累,岂不也是一桩美事?”
周桐心里疯狂吐槽:‘对对对,您说的都对!遇到漂亮有才的姑娘,就说‘我只想给你们一个家’是吧?这套路我熟!’但表面上,他只是端起那杯泛着淡绿色的“谷雨茶”喝了一口,赞叹道:“殿下仁德之心、爱才之心,周某佩服。
实不相瞒,下官初来长阳时,路过些……呃,文人雅士聚集的茶楼酒肆,便时常听闻游学士子交谈间,对殿下之风雅赞誉有加,心下早已神往已久。”
沈陵被捧得心花怒放,摇着扇子笑道:“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