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羽眉头紧皱,满脸疑虑,秋福又补了一句:“军爷,不单是这出兵的消息,小的还知道二位当下的处境。钰门关此刻是退无可退,不能撤军,一旦撤军,可就坏了那位的计划了。至于那位是谁,你我都知晓。”
说到这儿,秋福摊开双手,一脸坦然:“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小的犯不着瞎说,要是今儿个我不说,你们估计还在这儿放松戒备,到时候金兵兵临城下,措手不及,那可就悔之晚矣。小的把消息带到了,也算尽了本分。”
欧阳羽和周桐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清楚,秋福这番话不管真假,都容不得半点轻视。
周桐眉头一皱,看向秋福,追问道:“你刚不是说,受人之托,既要传消息,还要送东西吗?东西呢?”
秋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慌不忙地将手中一直提着的精致木匣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打开,从中取出几卷看着颇为结实的铁网,还有几大包干燥的草药,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与自得,开口说道:“周军爷,欧阳先生,咱都是明白人,这趟来钰门关,我可是身负重任,雇主给的报酬不菲,交代的事儿自然得办得妥妥当当。”
他先是拿起那铁网,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模样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扬声道:“这铁网,二位可别小瞧了,那可是我千挑万选,费了好大劲儿才寻来的好物。材质是精铁锻造,坚韧得很,寻常刀剑砍上去,顶多留个白印子。用的时候,只需沿着城墙竖着架起来,再斜放出去,角度拿捏好了,那些金人的鹰隼想靠近窥探,哼,翅膀一沾到这铁网,就等着被困住吧,保管它们扑腾半天也挣脱不开,在空中就失了威风,这可比你们之前想的那些法子可强多了吧。”
说罢,他又拿起草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似在回味什么,接着道:“再说说这草药,那更是稀罕玩意儿,为了收集齐这些,我可是辗转多处,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这草药可有大用处,把它熬出汁水后,按照一定的比例和火油、泥土以及木炭混合揉捏,捏成块儿再点燃,好家伙,那瞬间冒出来的烟尘又浓又呛,能把天都给遮了。而且啊,这烟尘里像是有什么特殊门道,那些野兽只要一吸入,立马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金兵的战马、猎犬啥的,碰上这玩意儿,战斗力起码得折损一大半,到时候攻城可不就难了嘛。”
周桐和欧阳羽听着,不禁微微动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重视。周桐挑了挑眉,略带几分不服气地说道:“哟,你这法子倒是新鲜,之前我们也琢磨着对付那些鹰隼,不过也就是打算等它们来了,让兄弟们放箭、举火把驱赶,没想到你这手段还挺巧妙。”
欧阳羽亦是目光深邃,微微点头,看向秋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秋福,你这一手,确实不简单呐。不过,你这雇主藏头露尾的,让我们心里难免没底。你倒是说说,为何要通过你来做这些,又为何不肯透露身份?”
秋福双手一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精明又坦然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欧阳先生,您这可就为难我了。我就是个在商路上混饭吃的,雇主肯找我,那是看重我这手底下的人脉和办事的能耐。至于雇主身份,人家从一开始就把话说死了,不许我透露分毫,我收了钱,就得守这规矩呀。我今儿个来,就是个传消息、送东西的,能帮上钰门关的忙,往后我这生意路上,不也多几分保障嘛,大家互利共赢,您二位说是这个理儿不?”
周桐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此刻送来的这些东西和办法确实关键。欧阳羽沉思片刻,沉声道:“罢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们也不勉强。但你带来的这些,若是真能助钰门关击退金兵,那便是大功一件,军中定会记下这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