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又拿起那团给外婆准备的驼色毛线,一边熟练地起针,一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舅舅那条完成了,我心里就踏实一大半啦!接下来是奶奶的,这个颜色最暖和了。”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不知疲倦,竹针在她手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暖黄的光晕勾勒着她认真的小脸,有一种宁静而动人的力量。
贺星辰重新打开了速写本,这一次,他画的不是某个瞬间,而是将此刻树屋内的景象浓缩成一幅构图:中央是低头织围巾的凌心蕊,她手中延伸出的驼色毛线仿佛无形的纽带,连接着旁边手握蓝色围巾、神情复杂的江云澈,以及或坐或卧、姿态放松的其他兄弟。画面上方,他寥寥几笔,勾勒出窗外开始飘落的雪花。
林恺乐起身,默默地将暖炉的通风口调大了一些,让热量更充分地散发出来。他回到原位时,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按了按凌心蕊的后颈,低声道:“头低得太久了,歇一会儿。”
他的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凌心蕊“唔”了一声,听话地稍稍仰起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对他露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江云澈忽然再次拿起了竹笛。
这一次,他没有吹奏悠远孤寂的曲子,而是流泻出一段轻柔、舒缓的旋律。那笛音如同月光流淌,如同溪水潺潺,温柔地包裹着树屋里的每一个人,也萦绕在凌心蕊飞动的指尖。
他什么也没说,但这主动响起的、与方才风格迥异的笛声,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一种笨拙的融入,一种他用自己唯一擅长的方式,参与到这份温暖中的尝试。
凌心蕊的嘴角悄悄上扬,心中一片暖洋洋的。她不再说话,只是手下编织的动作变得更加轻快、从容。
窗外,雪花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无声地覆盖着大地。树屋内,炉火正旺,笛声悠扬,女孩指尖流淌着温暖的牵挂,少年们以各自的方式静静陪伴。这个狭小却充满暖意的空间,仿佛独立于寒冷的冬夜之外,自成一方温暖的小世界。所有未尽的话语,所有涌动的情感,都融汇在了这笛声、这炉火、与这永不停歇的编织节奏之中。
笛声渐歇,江云澈放下竹笛,指尖在笛身上轻轻摩挲着。树屋里陷入一片舒适的宁静,只有毛线针碰撞的细微声响和炉火的噼啪声。
凌心蕊将完工的驼色围巾举到面前仔细端详,满意地点点头。她正要伸手去拿给外公准备的毛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轻轻按在了毛线团上。
“今天够了。”林恺乐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剩下的明天再织。”
凌心蕊抬头,对上他带着关切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手指有些发酸,脖颈也确实僵硬得厉害。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好吧。”
侯夏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是该回去了,明天还得帮爷爷贴春联呢。”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熄了暖炉,踏着新落的积雪往回走。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在手电筒的光柱中飞舞,整个世界静谧无声。
回到屋里,外婆还在堂屋等着,见他们回来,连忙招呼:“快去用热水泡泡脚,驱驱寒气。”
凌心蕊洗漱完毕,躺在温暖的炕上,却没什么睡意。窗外的雪光映得屋里朦朦胧胧,她听着身边哥哥们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回荡着今晚的笛声,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毛线的触感。
凌心蕊看着看着,忍不住轻轻弯起嘴角。
就在这时,林恺乐忽然睁开眼,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怎么还不睡?他低声问,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凌心蕊吓了一跳,随即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马上就睡。
她感觉到林恺乐的手从被子里伸过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