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终于可以歇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舅舅云逸枫泡好了茶,大家围坐在堂屋里,喝着热茶,吃着刚出锅、还温热的枣糕,聊着天,说着闲话。
江云澈坐在父亲身边,听着长辈们回忆往昔过年的趣事,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神情是放松的。
凌心蕊挨着外婆坐着,小口吃着松软香甜的枣糕,看着满屋的亲人,听着耳边的乡音和笑语,只觉得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缓慢而温柔。她知道,这样的团聚,这样的年味,是她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都会深深怀念,并为之努力回来的理由。
窗外的天色渐渐向晚,新的忙碌和更多的团圆,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夜幕降临,寒星点点。
树屋里比昨夜更加温暖,小暖炉烧得正旺,橘红的光晕充盈着整个空间。凌心蕊已经将给大外公的深灰色围巾彻底完成,此刻正专注于舅舅那条深蓝色围巾的最后收尾部分,竹针在她手中规律地起伏。
其他哥哥或坐或靠,享受着这暴风雪来临前最后的宁静夜晚。就在这时,江云澈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了一个细长的、颜色深沉的木盒。
在众人略带好奇的目光中,他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棕褐色的竹笛。他没有多言,只是将笛子凑到唇边,眼帘微垂。
下一刻,清越、悠扬的笛音便流淌了出来。
那曲调并不激昂,带着一丝天然的孤寂与悠远,像月下独自流淌的山泉,又像掠过松林的夜风,空灵而干净,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凌心蕊织围巾的手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坐在窗边吹笛的表哥。跳跃的炉火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他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自己的笛声里。这笛声,好像把他平日里那些无法言说的疏离、矛盾、以及深藏的情感,都倾诉了出来。
贺星辰没有画画,他闭着眼,似乎在专心感受这难得的乐声。
林恺乐靠在墙边,目光落在凌心蕊被笛声吸引的专注脸庞上,眼神温和。
侯夏阳和池俊潇也安静下来,托着下巴听着。
笛声在小小的树屋里回旋,与暖炉的噼啪声、窗外细微的风声交织在一起,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这一刻,仿佛所有的纷扰都被隔绝在外。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树屋里安静了几秒。
“云澈表哥,”凌心蕊轻声开口,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喜,“你吹得真好听!这曲子……有名字吗?”
江云澈放下竹笛,指尖轻轻摩挲着笛身,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随便吹吹。” 他不太习惯成为关注的焦点,微微别开了视线。
“真好,”凌心蕊由衷地说,重新拿起竹针,感觉心底因为这首曲子而变得格外柔软宁静,“感觉听着你的笛声,连围巾都织得更顺了。”
她飞快地将最后几针织完,小心地收好线头,将这条饱含她心意的深蓝色围巾双手递给江云澈。
“表哥,”她笑容明亮,“明天,由你把它送给舅舅,好不好?”
江云澈看着眼前叠得整齐的、柔软的蓝色围巾,又看向凌心蕊充满鼓励和期待的眼睛,他沉默着,最终,郑重地伸出双手,接了过去。
他没有说“谢谢”,但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微微闪烁的目光,已胜过千言万语。
树屋外,北风渐起,预告着一场大雪将至。而屋内,笛声的余韵和手作的温暖交织,悄然拉近着心与心的距离。
江云澈握着那条深蓝色的围巾,指尖能感受到毛线柔软而扎实的纹理,以及似乎还残留着的、属于凌心蕊的专注温度。这份心意沉甸甸的,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放。
凌心蕊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和紧抿的唇,心里软成一片。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