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政就栽在这一点上。
婚礼的事情,他也喜欢去臣子家赴宴观赏,这对臣子来说还挺有面儿的,所以众臣已经习惯了,某天忽然在家看见至尊不会觉得自己起猛了。
郑春华的母亲身着礼衣钿钗,站在东房外西侧,面南而立;父亲郑雏同样穿着礼衣,站在东房大门内,面西而立。
郑春华本人身着古代王后从王祭先公的羽饰褕翟衣,上面以青色刻翟形,彩色画雉样,头上戴着花钗,站在东房之内,紧张不安地玩绕着手指。
她隐约感到恐惧与后悔,自己像是献给神的祭品,从此与过往的生活诀别,踏上未知的冒险。
惴惴不安之间,鼓吹之乐如梦似幻地出现,一声清脆的高呼将她拉回现实:“请就位!”
郑家的人将心气压上喉咙口,傧相走出来请求指示,左庶子跪着转达傧相的意思,高殷已经下了马,说:“在这初昏之时,殷奉制承命。”
左庶子起立,转达给傧相,傧相回去报告主人,郑雏回话道:“雏小心诚敬地候命。”
傧相受命,再次出来,这次是引导太子一行人入内,等郑雏与太子见面,傧相的任务就结束了,他向西两拜,作为答谢,高殷也两拜。
郑雏行拱手礼,请太子先进,左庶子拿了大雁,转交给高殷,高殷便接过大雁,先迈步而入。
到了内门,郑雏再请高殷先进,这时高殷就要说:“殷不敢先进。”
郑雏二求,高殷依旧“实在不敢”,二辞二让后,第三次高殷就会答应,进了门后靠左,郑雏靠右而行。
入了内房,到达内霤,郑雏对着台阶请高殷登上,双方轮流拱手,这回便是三辞三让了,最后郑雏登上台阶,站东面西,高殷才上了阶,一步步走到房门前。
听到脚步声与大雁的叫声,郑春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夫君就在门外,已经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大雁的叫声愈发激烈,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没有出声,高殷面向北,跪下并放下手中大雁,行礼而拜,随后通过来时台阶返回。
郑雏仍旧站在台阶上,不下去送女婿。
高殷漫步走出东房,此时左庶子已经将厌翟车赶了过来,另一侧,老年妇人扶着郑春华,女官在前方引路,从郑春华母亲左侧出现。
郑母无语凝噎,郑雏也已经出来了,告诫女儿道:“必有正焉!若衣若笄。”
要像身上庄重的衣服一样,始终是崭新的、美丽的,保持着最初的品德。
郑母已经克制住情绪,给女儿系上帕巾,叮嘱她:“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要勤勉,要恭敬,白天黑夜都不要违背命令。
郑春华眼睛一酸,有些迷离了,好在如今已是冬季,她深吸一气,压回悲伤,露出一个双目通红的笑容:“儿恭听,勿挂怀!”
女官扶着她,此时开始迈出步子,郑春华不得不踉跄跟去,手从父母的双手中脱离,一家人惊慌失措地对视最后一眼,郑春华连忙大喊:“勿挂怀,儿去矣!”
“儿去矣!”
她转过头去,跟上女官的步伐,假装听不见身后泣声,泪水却不想离开家园。
走到金辂车处,高殷仍能看到郑春华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以及擦拭过,但仍不住摩挲的手。
他明白这种感受,成新家便是离开旧家,纵然冠上再深重的意义,也难免溢出片尺忧伤。
郑春华抬头,看向车上的少年,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眼神却慈爱得像个父亲。
“把手给我。”
他伸出手,将绥绳递给自己。
女官吃了一惊,替郑春华推辞:“还没经过教导,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