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羞红着脸,又偷偷看着赵王妃,希望她能说些“保证”,哪怕只是安慰自己。
这个屋子就这样笑闹,直到吉时将近,天空拉下帷幕。
所谓的婚礼,便是“昏礼”,黄昏之时才举行的仪式,这是昼夜交替的时刻,也喻意着阴阳调和,最适合男女结合。
忽然听得窗外鼓吹大作,赞礼官敲打金鼓,大喊:“太子到!”
妇女们的心马上提了起来,喜娘也走入屋内,在她的牵引下,妇女们簇拥着郑春华前往家门前。
郑家大宅门前已是人山人海,金辂车停在最中心的位置,一位衮冕的少年贵人正缓缓降辂。妇女们眼前一亮,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游走,摸索,发现了那位英俊非凡的乐城公,他和一个胖子走上来搀扶太子。
由于礼制,妇女们不敢尖叫,但窃窃私语声如溪似河,在女孩们的唇舌与眼波中流转,连带郑婧芸在内的诸多女子,已经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怎么感觉你才是主角?”
高殷小声调笑,高孝瓘闻言脸庞发红,更显娇媚,另一侧的高延宗忍不住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直勾勾地看天。
高殷一抬眼,就看到了位于妇女中心、被拥护着的郑春华,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目光寸步不离,高殷顿时明白这便是自己的第一个伴侣。
那双眼睛会说话,像是大海,高殷听见了海浪的拍打,又像是篝火,有干柴的噼啪,以及一股燥热。
暖意自喉头上涌,高殷极力克制吞咽口水的冲动,妇女们也没过来,而是去了东房。
高殷则是先进入主厅,见齐国最尊贵的夫妻。
厅内几乎是一个齐国小朝堂,高殷忍不住想,如果丢一个手雷在这,那齐国朝堂剩不下几人。
从厅内的座位排次可以看出,除了高氏宗王一如既往的领先众臣,其余座次都有意的设置成了汉人高、鲜卑人低,许多鲜卑武官敬陪末座,而魏收、杨愔、高德政等汉人臣子位列前排,唯一特别的是担任太子太傅的薛孤延,他是高殷的老师之一。
对此,鲜卑人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毕竟太子迎娶的是汉女,再不忿也挑不出理。
赞礼官高呼太子进厅,众臣先向高洋拜礼,而后向高殷拜礼,等高殷行至半中,再度拜礼,走到高洋附近便停止,高延宗与高孝瓘侍奉高殷脱鞋,高殷坐在此前铺好的草席上。
随后尚食斟酒献上,高殷两拜后接酒爵,随后又同样得到肉脯与肉酱。
此时他左手拿着酒爵,右手拿着肉脯,给肉脯沾上肉酱,祭放在竹制与木制的笾豆食器上,肉的事情就完了。
接着又用酒行祭礼,随后起身离开草席,向南坐下饮酒,再度起身两拜,尚食收回空爵、肉脯与草席,这时高殷才能上前,向东站立,对主位上的高洋三拜。
高洋发话了:“迎汝内助,承我宗事,勖帅以敬。”
高殷回礼:“臣谨奉制旨。”
接着穿回鞋子,就有舍人引导高殷去往东房,一路上有赞礼官接着传呼,在座的官员全都两拜,祝福之声不绝于耳,礼送高殷出厅。
外边的仪仗队已经等候多时,前方是手持火烛的侍从,之后是骑士们,接着是鼓吹仪仗乐队陪伴高殷去往东房。
其实从礼制上来说,高洋是违礼了的,虽然他穿的通天冠、绛纱袍都没错,但地点不对,应该在皇宫的殿庭内接受太子的礼拜,高殷对他三拜之后,才出宫迎接妃子。
但高洋不是拘泥小节的人,从他登基开始,就被巨大的不安全感所笼罩,生怕臣下密谋搞事,因此特别喜欢不通告的突击检查,毫无征兆的就跑到某个臣子家问爱卿在做什么,这样也能逮到许多好货,未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