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桤坐在一旁,看着苏澜终于恢复活力的样子,嘴角轻轻勾了勾,弧度很淡,却被对面的林晚捕捉到了。
林晚笑着从碟子里夹起一块酱肉,递到聂桤碗里:“聂桤,你也多吃点,这酱肉是周掌柜的招牌,用的是森林里的野猪肉,酱了五天,上次你没怎么吃,这次尝尝。”
聂桤接过酱肉,低声说了句“谢谢”
,慢慢吃了起来。
他平时吃得少,动作也慢,却会在苏澜不注意时,把她碗里不爱吃的肥肉悄悄夹到自己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连坐在旁边的赵快都没察觉。
酒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邻桌的两个佣兵在聊银月森林里的趣事,说看到过会光的藤蔓;斜对面的几个农夫在讨论今年的收成,说月麦长得比去年好;
周掌柜在柜台后哼着镇上的小调,手里还擦着酒杯,油灯光晕晃在众人脸上,满是战后重逢的温情,还有小镇特有的烟火气。
苏澜吃得脸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还跟赵快打赌,说一周后肯定能学会“瞬步”
基础步法,要是学不会,就请他吃三碗炖肉;
赵快立刻应下来,说要是苏澜学会了,他就请苏澜去铁匠铺挑一把新匕;林晚在旁边笑着补充,说要当裁判,谁耍赖就罚谁是小狗;
成峰看着热闹的几人,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是“破风”
小队该有的样子,有说有笑,互相扶持,而不是在森林里那样紧绷着神经,随时准备战斗。
吃到月上中天,油灯的油快烧尽了,众人才起身结账。
周掌柜的死活没收他们的汤钱,还从柜台下拿出一袋烤花生,塞到苏澜手里:“这花生是前几天刚烤的,香得很,你们路上吃!
下次来记得早点,我给你们留着炖肉,保证比这次还香!”
成峰谢过周掌柜,带着众人走出酒馆。
夜风从巷口吹过来,格外凉爽,带着月溪镇特有的草木香,吹散了身上的酒气和血腥味。
月溪镇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每隔几十步挂着的路灯泛着昏黄的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城门口集合,谁迟到谁请客!”
赵快晃着银护腕,铜铃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他说完,就朝着东边的“悦来客栈”
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林晚也跟众人道别,她手里还提着装薰衣草的布包,是给苏澜备用的:“苏澜,薰衣草记得放枕头边,别弄丢了,明天早上我去客栈找你,帮你检查伤口。”
她说着,往西边的“回春药铺”
方向走——她在药铺二楼租了个房间,方便熬制药剂,也方便跟药铺掌柜请教草药知识。
成峰拍了拍苏澜的肩,语气里满是叮嘱:
“早点回去休息,别熬夜修炼,伤口没好之前,别太急着突破,慢慢来,身体最重要。”
他说着,往北边的佣兵宿舍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站在苏澜身边的聂桤,见聂桤正看着苏澜,眼神里带着点担忧,便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街道上很快只剩下苏澜和聂桤,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投下两个挨得很近的影子。
苏澜攥着手里的薰衣草布包,指尖捏着柔软的花瓣,抬头看向聂桤,眼睛里满是感激:
“聂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谢谢你之前在森林里帮我挡狼,还帮我治伤。”
要是没有聂桤的藤蔓,她可能早就被风狼的爪子抓伤了;
要是没有聂桤的恢复术,她的伤口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聂桤看着苏澜的眼睛,深绿色的眸子里映着路灯的光,像藏着两颗星星。
他轻轻点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嗯,你也早点回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