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媛不由得擦了擦眼睛。
并非幻象,她没有看错,西北偏殿那消失了近十八年的金身神像再次出现在了神台之上。
仿佛它从未离开。
宛月媛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缓缓退后了两步,紧紧地靠着侧门,却听得“嚓咔”一声,门锁合上了。
她没有下意识地去拼命打开门锁,而是在短暂的骇然后恢复了冷静。
她有点意外的害怕,但并没有感到畏惧。
来到这里,是为了彻底断绝女儿身上的隐患,作为一个母亲在这种情况下,她拥有面对一切妖魔鬼怪的勇气,哪怕是要献祭自己也在所不惜。
献祭?
应该不至于,宛月媛想起这是陈安让自己来的,他总不至于要把宛月媛献祭掉。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孩子温暖而阳光的面容,宛月媛镇定了许多。
把宛月媛献祭掉,是对王瀌瀌最严重的伤害,他怎么会这么对瀌瀌?她今天也已经看出来了,陈安对待王瀌瀌的态度一如儿时,包容而疼爱。
从青梅竹马时诞生的感情,埋藏在心里多年,慢慢发酵慢慢成长,越发醇厚而温暖了。
宛月媛打量着四周。
就像一些电影在营造主角进入奇异空间的氛围一样,西北偏殿和眼前的天井,仿佛从现实世界里剥离,她甚至觉得天空和屋檐显得有些偏离,整个空间都是倾斜的。
下弦月的月相残缺冷清,微弱的光落下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宛月媛抬头望见原本夏季才会盛开的白玉兰,美丽的花朵已然挂满了枝头。
片片花瓣飘飘洒洒,宛月媛双手合十穿过了天井,走进了西北偏殿,抬头望着那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金身神像。
这是一个造型和做工都谈不上太精细的神像,普通男子的模样,身着道袍双手空空,只是神情逼真,透着的那股平淡从容的气质,让人感觉它似乎就是在以神明之身,俯瞰信众。
那浑身的金妆色彩,也因为漫长的时间中诸多经历而磕磕碰碰,有些位置磕掉了些许颜色,有些地方则布满了裂纹。
相比较它的同事,它有些缺乏保养而显得过于沧桑。
宛月媛却没有一丝怠慢,她趴下身子,双膝和额头贴紧地面,她没有穿运动服,但选择了中长裙盖住了瑜伽裤,这时候倒也不会因为瑜伽裤的勒紧性质而暴露出些不雅来,姿态端正而恭敬。
“神啊,好久不见。”
“信徒自从祈愿实现以后,多次想来祭拜还愿,却没有料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