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墨石城。
治安所一间拥挤嘈杂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有些压抑。
老宋宋恳,仍旧穿着一身洗得白的旧警服,坐在角落的办公桌前,对着堆积如山的陈旧卷宗,愁眉不展。
花白的头似乎比前几天又稀疏了些,脸上的皱纹里都刻满了疲惫和无奈。
他又得罪人了。
这次是因为郑科长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当街闹事,还打伤了人,证据确凿。
郑科长暗示他“灵活处理”
,但他这根老犟筋,愣是没答应,依法把人拘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结果可想而知。
郑科长当时脸就拉得老长,却没立刻作。
直到今天上午,当着全科室人的面,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洪亮,语气“诚恳”
:
“老宋啊!
咱们所里的老黄牛,模范标兵。
经验丰富,原则性强,能者多劳嘛!”
他指着桌上那两大摞半人高的、积满了灰尘的陈年旧案卷宗。
“这些疑难杂症,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这个重任,非你莫属了!
好好整理,争取早日破案,给民众一个交代!”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窃笑。
谁都知道,这些是根本破不了的无头案,纯粹是折磨人的苦差事。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
老宋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心里堵得难受。
像过去几十年里无数次那样,一股熟悉的无力感包裹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认命般地伸出手,准备接过这屈辱的“重任”
。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阵硬底军靴踏地的清脆响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略显嘲讽的氛围。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三名身着笔挺蔚蓝色军装、身姿挺拔、神情冷峻的军官走了进来。
为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尉,目光锐利如鹰,扫视一圈,肩章上的徽记显示他们来自更高层级的军事单位,与地方治安所的气质格格不入。
一股无形的、带着铁血气息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
之前的窃笑声戛然而止。
郑科长脸上的假笑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为的中尉无视了其他人,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
“打扰。
请问,宋恳宋警官,是在这里工作吗?”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带着惊疑、诧异、探究,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角落里、正准备接过如山卷宗的老警察身上。
老宋的手还悬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茫然地抬起头,
看着那几位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气场强大的军人,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我……我就是宋恳。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