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却又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姜南星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时传来轻微的震动。
她没有立刻拿出来看,但每一次震动,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一圈圈温暖的涟漪。
她知道,那是周惟清。
在陪着外婆聊天、听舅舅分析市场、应付表弟插科打诨的间隙,她寻了个空档,走到院子角落的桂花树下,才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果然是他的信息。
【周惟清:我已经下飞机了。
】【周惟清:我已经回到家了。
】【周惟清:爷爷奶奶都在。
】
每一条信息都简洁得近乎平淡,只是简单地报备行程和状态,没有多余的情绪渲染。
可正是这种自然而然的分享,仿佛他已将她的存在嵌入了自己的生活轨迹,带来一种无比踏实和安心的存在感。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看,我到了,一切顺利,而我记得你。
姜南星看着这几行字,仿佛能看到他穿过都机场熙攘的人流,坐上车,驶过熟悉的街道,推开那座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四合院大门的场景。
她的指尖在“回到家了”
那几个字上轻轻停留了片刻,然后抿唇笑了笑,回复道:【姜南星:嗯,知道了,好好陪家人。
】
她没有提及自己这边的热闹,也没有追问任何细节,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回应,如同他一样,平淡之下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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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周家四合院。
青砖灰瓦,廊檐深静,祭祖后的家宴氛围庄重而略显沉闷。
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家宴菜肴混合的熟悉味道。
周惟清坐在父母下,听着长辈们询问工作、身体,话题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滑向了他个人的“终身大事”
。
若是往常,周惟清大抵会用最简略的“还好”
、“正在忙”
、“不急”
搪塞过去,然后将话题引向宏观经济、政策动向或者具体的工作项目,用理性的壁垒隔绝所有感性的探询。
但这次,当母亲再次小心翼翼地提起,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期盼时,周惟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白瓷杯底轻叩在红木桌面上,出轻微而清晰的一声“哒”
,引得桌上几位长辈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过父母,以及主位上的爷爷奶奶,语气清晰而沉稳:“爸,妈,爷爷,奶奶,我在英林一切都好。
工作正在按计划推进,虽然挑战不少,但势头不错。”
他顿了顿,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姜南星的身影——她在田间地头专注讲解时的侧脸,她面对困难时微蹙却坚韧的眉头,她听他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睛,还有昨夜分别时那羞涩又勇敢的回握……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放缓,褪去了平日工作时的冷硬,染上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与肯定:“至于个人问题……让您们一直操心了。”
他微微停顿,像是在做一个郑重的宣告:“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姑娘。
很优秀,也很特别。”
提到她,他的唇角极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虽然短暂,却真实存在,“等时机合适,我带她回来见你们。”
话音落下,席间有片刻的寂静。
周父周母,连同爷爷奶奶,迅交换了一个充满惊讶却又难掩欣喜的眼神。
他们太了解周惟清了,也太清楚八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带给这个儿子怎样的毁灭性打击。
从那以后,周惟清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将自己完全埋进了工作中,近乎自虐般地忙碌,拒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