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多余的圆钝感,仿佛一尊被时光与阅历细细打磨过的雕塑,每一笔线条都蕴含着内敛的力量。
额角与高挺的鼻梁形成一道坚毅而完美的折线,透着一股习惯于决策和号施令的果决。
尽管只是瞬息之间的惊鸿一瞥,甚至未能看清他完整的正脸,但那种经由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气度,却已像一滴浓墨滴入清水,无声而迅地在空气中洇染开来,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姜南星迅且不着痕迹地收回余光,仿佛只是自然地眨了一下眼。
她压下心头那丝莫名泛起的、极细微的波澜,迅将全部注意力拉回到局长身上,组织了一下语言,言简意赅地汇报,声音保持着一贯的清晰与镇定:“局长,刚接到东河村郑支书的电话,他们村的茶园今天正式开采了,我想现在赶过去一趟,实地看看情况,拍些素材回来。”
局长一听,脸上笑容更盛:“哦?东河村茶园开采了?这是好事!
你去吧,深入一线好,掌握第一手情况。
注意安全啊。”
“好的局长,那我先过去了。”
姜南星得到指示,再次对局长和那位陌生的客人礼貌地点点头,姿态谦逊而得体。
她后退半步,动作轻柔地带上厚重的木门,确保不出任何突兀的声响。
就在门扉即将合拢的那一刹那,她敏锐的眼角余光仿佛捕捉到,那位坐在沙上的客人,其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并不令人不适,更像是一种带着些许审视和好奇的短暂关注,沉静而深邃。
随即,门彻底严丝合缝地关上,完美地隔绝了办公室内的一切景象与声音,也将那惊鸿一瞥。
门内,局长夏云州看着关上的门,脸上露出颇为赞赏的笑容,对着沙上的周惟清说道:“这个小姑娘不错,叫姜南星。
是正儿八经北京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研究生毕业。
难得的是,放弃了留校的机会,直接回来报考了公务员,是以当年那一批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就分到了我们农业局。
小姑娘有想法,肯吃苦,我们现在正把她作为储备干部在重点培养。”
周惟清听罢,微微颔,手指无意识地在沙扶手上轻点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认可的神色:“北京农大……能放弃那边的展机会,选择回来建设家乡,这份心很难得。
现在有多少年轻人走出去,还愿意回到小县城的?尤其还是农业口,更需要沉得下心的人。
你们确实应该好好培养,这样的苗子,是基层最需要的新鲜血液。”
夏云州听完周惟清对姜南星的评价,笑容更深了些,带着几分老友间的熟稔打趣道:“是啊,周县长,现在你可是我们的上司了,这个现和培养人才的重任,以后还得你多费心把关啊。”
他特意强调了“周县长”
这个新称呼。
夏云州和周惟清不仅是同一所知名大学的校友,更是相识多年的好友,私下说话聊天自然随意许多,少了许多官场上的刻板。
夏云州收敛了些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真诚了许多:“惟清,说真的,这次你下来,不仅担任县长,还兼任副书记,主管全县农业农村工作,这是县委对你极大的信任和重托。
由你来亲自抓农业,对英林县绝对是件大好事。
我是真心感到鼓舞,热烈欢迎你来牵头带领我们干。”
周惟清闻言,却是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压力:“云州,你我之间就不说虚的了。
县长兼副书记,主管农业……这副担子有多重,你我都清楚。
很多人会觉得,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出成绩慢,矛盾又多。
甚至可能有人认为,这只是个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