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的废话。”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制不住的焦躁和居高临下的傲慢。
空气凝滞了一瞬。
然后,凯尔贝德斯提高了音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斩钉截铁地宣布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水的钉子狠狠凿进厨房门板:
“我们决不放弃!”
这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带着势在必得的狂热。
“我们必须拿到她的自然抗原样本!
不惜一切代价!”
厨房内,小蝶的身体在我怀里猛烈地、无声地抽动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穿。
我能感觉到她牙齿在咯咯打颤的声音。
我的指关节死死抵着门板,因为过度用力而痛得麻木,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里。
门板外,凯尔贝德斯的语气陡然拔高,变得无比强硬、蛮横,带着最后的通牒意味,他甚至极其生硬、却异常清晰地用中文吼出了那句野蛮的威胁:
“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这六个蹩脚却充满暴戾气息的中文字符,如同引爆了一颗埋在神经深处的炸弹!
一股炽热的气血猛地上涌,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那是被踩在泥泞里百年的屈辱在灵魂深处积累的火山,是无数次在别人的土地上被迫仰望强权而压抑的怒吼!
它灼烧着我的胸膛、我的喉咙!
小蝶冰凉的指尖还掐在我的皮肤上,但这最后的触感,如同点燃导火索的火星。
“放、屁——!”
一声咆哮炸雷般从我喉咙深处爆出来,带着破音的嘶哑,甚至震得我自己耳膜嗡嗡作响!
积压了一下午、一整个世界的屈辱、恐惧和愤怒,尽数灌注在这两个字里!
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带着惊愕的吸气声。
也许凯尔贝德斯根本没料到刚才被逼在厨房里瑟瑟抖的猎物会突然爆出如此狂暴的反噬。
我根本不需要酝酿字句,那些燃烧着民族血泪的词汇如同从沸腾的熔炉里喷薄而出,带着灼人的熔岩气息,疯狂地冲撞着我的牙关!
“你们想拿到小蝶的抗原血液样本?!”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颤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洪亮、锋利!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的重锤,狠狠砸向薄薄的木板门,砸向门外那两张傲慢而贪婪的嘴脸!
我能听到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擂动,几乎要破开束缚跳跃而出!
热血在全身奔涌,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灼痛感,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狂跳,眼前一片血色的红雾弥漫开!
这不再仅仅是小蝶的血,这是被践踏的尊严!
是被觊觎的国土!
是每一个还残存着热血的脊梁!
窗台上,那只被下午的阳光炙烤过的粗陶花盆边缘残留着一点昏黄的光斑,此刻在我暴睁的视野里变成一枚滚烫的烙印!
“做!
梦!”
我几乎是把这两个字从牙缝里硬生生掰下来、用尽平生力气狠狠砸出去的!
唾沫星子都随着吼叫喷溅出来!
“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声音的洪流无法遏制,冲垮了一切理智的堤防,“我们的国家!
不是一百年前任人欺辱、任人宰割的国家!
你们的皇家医学院?你们的绅士风度?在这片土地上……”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像要把整个世界的愤怒都吸进肺腑!
门外的压迫感仿佛在那一瞬间被这怒吼惊退了寸许,但那两道邪恶的气息依旧死死盘踞在门外咫尺之处。
我能感觉到后背小蝶的躯体也停止了剧烈的颤抖,她僵硬地贴着我的身体,手指的力量松了些,变成了纯粹的、无声的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