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宫前殿,空气凝固如铁。
李世民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刺向跪伏在地的全德,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一字一句地砸下:
“从泾阳开始…高句丽死士伪装突厥,刺杀朕与秦族!
王家村伏击程咬金、尉迟恭!
渭水决堤,鼠疫横行!
长安舆论汹汹,逼宫承天!
昨夜御书房暗杀!
再到今日渭南围杀孙思邈,欲断朕之臂膀!”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终化为雷霆震怒:“这一桩桩,一件件!
环环相扣,招招毒辣!
要将朕与秦族逼入死地,要将这大唐江山搅得天翻地覆!
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吧?!
全德!
!”
面对皇帝的滔天怒火和如山铁证,跪伏在地的全德,身体微微一顿。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竟缓缓地、慢慢地直起了腰背!
那常年佝偻的脊柱,出轻微的“咔哒”
声响,变得挺直如松!
他抬起头,脸上那惯有的、卑微讨好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疯狂、怨毒和讥讽的冰冷表情!
浑浊的老眼变得锐利如鹰,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他竟无视帝王威严,出一阵沙哑而癫狂的冷笑:
“呵呵…哈哈哈!
李世民!
你命怎么就这么硬?!
你怎么就不死呢?!
泾阳那一箭,怎么就没射穿你的喉咙?!
王家村那把火,怎么就没把你派去的走狗烧成灰?!
承天门那些蠢货,怎么就没把你从龙椅上扯下来?!
昨夜…昨夜那么多好手,怎么就让你活到了天亮?!
哈哈哈!
老天无眼!
无眼啊!
!”
这番疯狂悖逆的言语,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头皮麻!
李君羡、侯君集等人瞬间刀剑出鞘,护在李世民身前!
李世民气得浑身抖,手指着全德:“你…你这狗奴才!
朕待你不薄!
父皇待你恩重如山!
你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待我不薄?恩重如山?”
全德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一股与他年老太监身份截然不同的凌厉气势陡然散出来,“我的主子,从来只有一个!
那就是隐太子建成!
至于李渊…那个优柔寡断、昏聩无能的糊涂老货?他也配?!”
“逆贼放肆!”
侯君集怒喝,就要上前擒拿。
“退下!”
李世民猛地一摆手,死死盯着全德,“说!
继续说!
朕要听听,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能吐出什么毒液!”
全德狞笑着,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在欣赏他们的震惊和愤怒:“为什么?就因为你这秦王功高震主!
就因为你这天策府尾大不掉!
就因为太子殿下才是正统!
李渊老糊涂几次三番暗示要剪除你这祸患,却总是临阵手软!
泾阳猎场那次,若不是那该死的马突然受惊,你和你那长孙皇后,还有你那三四岁的宝贝儿子李承乾,早就连人带车摔下万丈悬崖,粉身碎骨了!
哪还有你今天在这耀武扬威?!
可惜啊!
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
!”
就在这时——
“外面何事喧哗?!”
一个苍老而带着不悦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只见太上皇李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