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阁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国子监祭酒郑玄清那番引经据典、直指礼法核心的诘问,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搬出圣人“有教无类”
与《礼记》“礼不下庶人”
这对看似矛盾、实则被儒家奉为圭臬的“一体两面”
论,其用意昭然若揭——这是在用千年的礼法铁律,拷问秦族收容流民、传授技艺、女子抛头露面、甚至挑战文人权威的“僭越”
行为!
是在质问:你们这群“蛮夷”
,懂不懂尊卑?守不守规矩?!
被点名的红棍(历史系学生)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
他虽有些学识,但面对当世大儒引经据典、直指统治根基的灵魂拷问,那点书本知识瞬间显得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竟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寒冰,再次响起:
“我来答。”
刘霞,一步踏出,站到了场中央。
她的身影并不高大,却带着一股渊渟岳峙般的沉稳和…决绝的锋芒!
她目光如电,直视着须皆白、威仪深重的郑玄清,毫无惧色!
“霞姐…”
那红棍如蒙大赦,声音带着感激和一丝担忧。
刘霞微微颔,示意他退下。
她的目光扫过郑玄清,扫过对面那群面含讥讽、等着看她笑话的文人,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几道隐在暗处、却目光灼灼的身影(李世民等人)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郑祭酒,”
刘霞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您的问题,看似深奥,实则…迂腐至极!”
“轰!”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她竟敢说当世大儒、国子监祭酒…迂腐?!
郑玄清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寒光爆射!
他身后的文人们更是怒不可遏,纷纷斥骂:“放肆!”
“大胆妖女!”
“竟敢辱及大儒!”
刘霞却置若罔闻,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悲愤:“‘有教无类’?‘礼不下庶人’?一体两面?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好一个画地为牢的枷锁!”
她猛地指向郑玄清,言辞犀利如刀:“圣人说‘有教无类’,是教化万民,开启民智!
是让天下人都有机会明理知义!
可到了你们嘴里,却成了‘庶人当安守本分,勤勉劳作,自有其福’?成了‘礼法森严,尊卑有序,不可僭越’?成了‘强求礼法加身,反生祸乱’?!”
“荒谬!”
刘霞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这哪里是圣人的微言大义?!
这分明是你们这些后世腐儒,为了维护自身特权,为了将百姓永远禁锢在无知和卑贱之中,而曲解圣意、编织的谎言!”
她环视全场,目光灼灼:“你们告诉我!
我大唐开国,陛下励精图治,广开科举,是为谁?是为你们这些生来就锦衣玉食、垄断知识的世家子弟?!
还是为了给天下寒门、给那些你们口中‘安守本分’的庶人子弟,一个改变命运、报效国家的机会?!”
“你们告诉我!
我秦族在龙原收容流民,授其技艺,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能养活自己,能抬起头做人!
这!
是不是‘有教无类’?!
这!
是不是在践行圣人之道?!”
“可你们呢?!”
刘霞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