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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围坐在火塘边,等着吃荞麦糕,眼睛却盯着那木盒里的旧物。
最小的女孩指着那半块花帕问:“小菊先生,这上面的花为什么只绣了一半呀?”
小菊拿起花帕,指尖抚过歪扭的针脚,像抚过一段缓慢的时光:“因为甄珠先生后来手抖得厉害,绣不完了。
沈眠先生想接着绣,却总说‘这针脚得像她的才好’,就一直留着了。”
她把花帕放回盒里,拿起那支炭笔:“你们看,这是甄珠先生教孩子们写字时用的,她总说‘字要写得正,心才能放得稳’。”
又拿起竹篮,“这是沈眠先生编的,篮底的星纹和定魂珠上的一样,她说‘日子要像竹篾那样,编得密了才结实’。”
孩子们听得眼睛亮,像当年的小菊,像当年的阿水,像无数个曾坐在这火塘边的孩子。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在启星堂的石阶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小菊带着孩子们,把甄珠先生和沈眠先生的旧物,一一摆在学堂的陈列架上。
架子最上层,放着那幅小菊当年画的山楂林,画里的人影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能看出牵手的模样;旁边是玄风长老留下的“长守”
竹牌,星纹被岁月磨得光滑,却愈温润;最中间的位置,摆着个半旧的针线篮,里面放着那根沈眠先生编的银线,线轴上还缠着没织完的山楂花纹。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承星角’,”
小菊站在架前,声音像雨后的山涧,清亮而坚定,“要让每个来启星堂的孩子都知道,这些旧物里藏着的,不只是故事,更是先生们留下的念想——要守着土地,守着族人,守着心里的光。”
孩子们伸出小手,轻轻摸着那些旧物,像在触摸一段遥远的时光。
那个攥着星蓝草的男孩,忽然指着陈列架最下层的空处问:“这里该放什么呀?”
小菊笑了,指着窗外的山楂林:“等今年的山楂红了,我们酿些新酒,埋在两位先生的树下,等你们长大了,就把装酒的坛子摆在这里,告诉后来的孩子——这是我们接过的光。”
傍晚的山楂林,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玄山奶奶被重孙媳妇搀扶着,慢慢走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
老人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却能准确地摸到最粗的那棵树,指尖抚过树干上的刻痕,像在与老朋友打招呼。
“甄珠啊,沈眠啊,”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带着岁月的沙哑,“我来看你们了。”
“寨子里好得很,”
她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那是当年玄山特意为两位先生打的,“孩子们都在启星堂念书,会写你们教的字,会认沈眠教的星,会背玄风长老编的族训。”
“阿木把药庐打理得很好,星蓝草长得旺,治好了好多人的病;小菊教书教得好,孩子们都爱听她讲你们的故事。”
“今年的山楂又要红了,重孙媳妇说要学林萱的法子,酿些带桂花的酒,埋在你们树下,说要叫‘承露酒’,和当年的‘岁月酒’配着喝。”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像在跟两位先生拉家常,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银白的上,像撒了把碎金。
远处的启星堂传来放学的铃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漫过山楂林,惊起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像在应和老人的话。
暮色渐浓时,小菊带着孩子们来接玄山奶奶。
孩子们手里都捧着束野菊花,是从药庐后采的,黄灿灿的像小太阳。
他们把花放在树下,围着老人听她讲过去的事——讲甄珠先生怎么教大家烙荞麦饼,讲沈眠先生怎么带着族人盖木屋,讲玄山奶奶年轻时怎么跟着林萱学酿酒,讲阿水先生怎么背着药箱满山找草药。
“先生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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