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空气里满是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远处的田地里,玄山带着族人正在翻地,锄头碰撞石头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像勤劳的歌。
“玄山大哥!”
甄珠挥了挥手,声音清亮。
玄山直起身,往这边看过来,脸上露出爽朗的笑:“正好饿了!”
他招呼着族人停下来,纷纷围了过来,接过甄珠递来的荞麦饼,大口吃了起来。
“甄珠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一个年轻的族人嘴里塞着饼,含糊地说,“比寨子里的李婶烙得还香!”
“那是,”
林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野枣,“我教的徒弟,能差吗?”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
沈眠把山楂水倒进粗瓷碗里,递给大家,看着他们吃得香甜,眼里的光像火塘里的炭,暖得人心头烫。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暖,族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甄珠和沈眠帮着把翻好的土地整平,准备种上冬小麦。
玄山则带着几个年轻人,往地里撒着草木灰,说是能给土地增肥。
“今年的收成肯定好,”
玄山看着翻好的土地,眼里满是期待,“你看这土,黑得流油,种出来的麦子肯定饱满。”
“等收了麦子,我给你们做麦饼吃,”
甄珠笑着说,“放些山楂干进去,又甜又有嚼劲。”
“我也要学!”
林萱立刻举手,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还想学着做麦酒,像山楂酒那样,埋在地窖里,明年春天开封。”
田埂上忽然传来阿水的声音,他背着个小小的药篓,手里举着株开着蓝花的草,跑得飞快:“甄珠姐姐!
沈眠姐姐!
你们看我采到了什么!”
众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跑过来。
阿水举起那株蓝花,小脸上满是兴奋:“张爷爷说这是‘星蓝草’,能治风寒,以前只在医书上见过,没想到真让我找到了!”
张爷爷跟在后面,喘着气说:“这孩子,看见草药就跑这么快,生怕被别人抢了似的。”
他看着那株星蓝草,眼里满是欣慰,“这草确实稀罕,能治风寒,还能当香料,晒干了放在屋里,蚊虫都不敢来。”
沈眠接过星蓝草,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冽的香气钻进鼻腔,让人神清气爽:“真不错,阿水立大功了。”
她从竹篮里拿起块荞麦饼,递给阿水,“快吃点东西,看你跑的。”
阿水接过饼,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星蓝草,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甄珠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玄殇族的希望,就像这满地的种子,正在悄悄生根芽。
夕阳西下时,翻地的活终于干完了。
族人们扛着锄头往寨子走,歌声和笑声在田埂上回荡。
甄珠和沈眠走在最后,手里提着空了的竹篮,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两道依偎的藤蔓。
“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甄珠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在响,“今天累坏了。”
“我给你按按肩,”
沈眠伸手,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力道刚刚好,“玄山说经常干活要多揉揉,不然容易落毛病。”
甄珠靠在她怀里,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草木香,混着淡淡的汗味,让人觉得踏实。
她想起刚穿来这个世界时的惶恐,想起夜探官驿的惊险,想起结契时的郑重,忽然觉得,所有的经历都像这秋收的果实,在时光里慢慢沉淀,酿出了最醇厚的甜。
回到小木屋时,天已经擦黑了。
沈眠点亮了油灯,昏黄的光立刻填满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