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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被他逗笑了。
玄山接过柳条,笑着说:“这柳条还太嫩,得等秋天的老柳条才结实。
等小木屋盖好了,叔叔给你做个最大的秋千,让你和启明珠一起坐。”
阿水立刻欢呼起来,抱着启明珠在木料堆旁转圈,珠子的光在他胸前闪着,像颗小小的太阳。
甄珠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人护着的小不点,而是能帮着做些事的小大人了。
讨论完木屋的样式,族人们就开始动工了。
男人们扛着松木搭建屋架,斧头劈砍木头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像粗犷的歌;女人们则聚在旁边的空地上,用稻草和泥土混合着,准备糊墙用的草泥,手里的木槌捶打草泥的声音,节奏明快得像鼓点。
甄珠和沈眠也没闲着。
甄珠跟着林萱学编草绳,用来捆扎松木的连接处;沈眠则帮着和草泥,手里的木槌抡得又快又稳,看得几个年长的妇人直夸她有力气。
“沈眠姐以前肯定干过这些活,”
林萱一边编草绳一边说,手指灵活得像在跳舞,“你看这草泥和的,不软不硬正好糊墙,比我娘和的还好。”
沈眠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抹浅浅的笑:“小时候跟着爹学的,他说女孩子也得会些力气活,不然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还手。”
她说着,手里的木槌又落下,溅起的草泥点在她的裤脚上,像朵褐色的小花。
甄珠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想起沈眠说过的往事——她的爹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是玄风长老把她带大的。
那些年她肯定吃了不少苦,才练出这么一身本事。
“累了吧?”
甄珠递过去块干净的帕子,“歇会儿喝口水。”
沈眠接过帕子擦了擦汗,接过水瓢喝了两口,忽然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木屋盖好了,我教你打拳吧,像我爹教我的那样,既能强身健体,又能防身。”
甄珠的耳尖烫,点了点头,心里却偷偷想——有沈眠在,她哪里用得着自己防身。
中午吃饭时,族人们聚在临时搭起的棚子下,捧着粗瓷碗,大口吃着荞麦饼和腌菜。
玄风长老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忙碌的族人,又看看不远处初具雏形的屋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欣慰的光。
“好啊,”
老人感慨道,“看着你们这样,我就想起年轻时的样子,那时也像这样,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盖房子、种庄稼,日子虽苦,心里却踏实。”
“现在日子不苦了,”
玄山递过去块荞麦饼,上面抹了厚厚的山楂酱,“等木屋盖好了,我们就更踏实了。”
老人笑着接过饼,咬了一口,点了点头:“是啊,不苦了。
影阁灭了,定魂珠安稳了,你们年轻人也有了着落,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能放心了。”
阿水坐在甄珠身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野菜汤,忽然抬起头:“玄风爷爷,等小木屋盖好了,我能经常去玩吗?我想在院子里种些小花,像寨子里的牵牛花那样。”
“当然能,”
老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到时候让你甄珠姐姐教你种花,让你沈眠姐姐教你打拳,好不好?”
阿水立刻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暖,照在身上像裹了层棉被。
男人们的号子声、女人们的说笑声、孩子们的嬉闹声混在一起,在山谷里回荡,像充满希望的歌。
甄珠靠在沈眠肩上,看着远处的屋架在阳光下慢慢成形,忽然觉得,所谓的“家”
,从来都不是一座冰冷的房子,而是有一群人陪着你,一起盖房子,一起种庄稼,一起等着春天的种子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