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桐油完全干透后,玄殇计划再给这些木头刷上一层清漆。
清漆能够进一步增强木材的耐久性,使其表面更加光滑亮丽,同时也能更好地与这古老的院落相融合,共同经历岁月的洗礼,见证时光的流转。
沈眠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熬”
这个字真好。
日子不就是这样吗?跟这窗棂一样,得慢慢熬,熬过风雨,熬过热浪,熬到木纹里都浸满了烟火气,才算真正成了家的一部分。
傍晚时分,窗棂终于彻底修好了。
玄殇站在梯子上,把最后一块玻璃嵌进去,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你看,”
他回头冲沈眠笑,“跟新的一样。”
沈眠走到窗前,手指轻轻拂过玻璃,冰凉的触感里带着木头的暖意。
她想起小时候趴在这窗台上看雨的自己,想起照片里站在窗台下的爷爷奶奶,想起此刻站在梯子上的玄殇,突然觉得时光像个温柔的圈,把过去和现在都圈在了一起。
甄珠抱着她的多肉跑进来,小心翼翼地摆在窗台上:“以后我的宝贝们就能晒到太阳啦!”
她指着玻璃上的倒影,“沈眠你看,你和玄大哥的影子叠在一起了,像不像画里的人?”
沈眠定睛一看,果然如她所料,玻璃上清晰地映照出了她和玄殇的身影。
他高高地站在梯子上,而她则静静地站在梯子下方,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那长长的影子交叠在窗台上,仿佛被岁月深深地刻进了木头里一般,给人一种永恒而又温馨的感觉。
沈眠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奶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好的缘分,就像这窗棂,看着是两根木头,其实早就长在了一起,拆都拆不开。”
奶奶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轻轻地拂过沈眠的心田,让她对眼前的景象有了更深的感悟。
她看着玻璃上的影子,仿佛看到了她和玄殇之间那微妙而又深厚的缘分,就如同这窗棂一般,看似各自独立,实则早已紧密相连,无法分割。
晚饭时,王奶奶特意做了道松木熏肉,说是用玄殇打磨下来的木屑熏的,带着股清冽的木香。
“尝尝,”
王奶奶给沈眠和玄殇各夹了一块,“这叫‘木缘’,沾了木料的气,能把缘分拴得更牢。”
沈眠咬了一口,肉香里混着松木的清味,果然很好吃。
她抬眼看向玄殇,他正低头给甄珠挑鱼刺,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四目相对时,他突然笑了,眼里的光比桌上的油灯还亮。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沈眠静静地躺在被窝里,聆听着窗外的声音。
她的房间位于正房,与西厢房相对,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庭院。
此刻,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得西厢房的新窗棂出低沉而沉稳的声响。
这声音与以往的吱呀乱响截然不同,仿佛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在缓缓地呼吸,平稳而踏实。
沈眠知道,这新窗棂是不久前刚刚安装的。
它取代了那扇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老窗,为整个西厢房带来了新的生机。
这扇窗棂不仅挡住了风雨的侵袭,更像是一道屏障,守护着那些被时光遗忘的记忆。
在这扇窗棂的背后,隐藏着许多珍贵的东西。
爷爷的凿子,那是他亲手打造这扇窗棂时使用的工具,上面还残留着他辛勤劳作的痕迹;奶奶的笑,每当她透过这扇窗望向庭院时,那温暖的笑容便会如阳光般洒在窗棂上;还有玄殇的锤子,那是他为了帮助爷爷安装窗棂而带来的,虽然只是一件简单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