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把最后一把晒干的艾草捆好,码在墙角时,鼻尖忽然钻进一缕焦糊味。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循着味往灶房走,果然见星野蹲在灶台前,正对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愁。
“你这是熬的什么?”
沈眠凑过去,见锅里的药汤已经凝成块,像块烧焦的炭。
星野挠了挠头,耳根红:“按你给的方子煮的安神汤,想着你这几日守夜熬药辛苦……”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把锅铲一扔,“算了,还是你来吧。”
沈眠笑着把焦糊的药渣倒掉,重新生火添水,抓了把合欢花、远志和茯苓扔进陶罐。
“得用文火慢慢煨,你那急脾气,适合劈柴不适合熬药。”
她一边搅动药勺一边说,眼角瞥见星野默默拿起斧头,往柴堆走去,背影透着点不服气,却又乖乖听了话。
灶房的烟从烟囱里钻出去,在青灰色的天上散开。
沈眠望着那缕烟,忽然想起今早巡逻队带回来的消息——后山石缝里现了陌生脚印,尺寸比营里的靴子大两指,鞋底还沾着红土,那是只有黑风岭才有的土。
“星野,”
她扬声喊,“今早的脚印,你看了没?”
星野抱着劈好的柴进来,额角挂着汗珠:“看了,不止一双。
阿武说,像是冲着咱们的药圃来的。”
他把柴扔进灶膛,火星“噼啪”
溅起来,“前几日丢的那批止血草,说不定就是他们偷的。”
沈眠的手顿了顿。
药圃里的草药是营里的命根子,上次丢了二十斤止血草,害得三个伤员差点感染。
她往陶罐里加了片生姜,沉声道:“我去石缝那边看看。”
“我跟你一起。”
星野立刻接话,拿起靠在门边的长刀,“那地方背阴,下午起雾,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两人往后山走时,太阳刚过晌午。
山路被晨露打湿,青苔滑得很,星野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伸手扶沈眠一把。
快到石缝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石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动石头。
沈眠压低身子,从背包里摸出个小瓷瓶——里面是她配的迷魂粉,遇风就散。
星野握紧长刀,示意她往左边绕,自己则贴着岩壁,慢慢往缝口挪。
缝口比想象中宽,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
沈眠绕到左侧的陡坡上,往下一看,差点惊呼出声——石缝里蹲着三个黑衣人,正往麻袋里装东西,麻袋上露出的,分明是药圃里的甘草根!
星野已经摸到缝口,忽然抬脚踹在岩壁上,石块“哗啦”
滚下去,吓得黑衣人猛地回头。
“抓住他们!”
星野大喊着冲进去,长刀劈向最左边的人。
沈眠趁机把迷魂粉往风里一撒,粉末顺着气流飘进石缝,中间的黑衣人刚要拔刀,忽然晃了晃,直挺挺倒下去。
最右边的人见势不妙,扛起麻袋就往缝深处跑。
沈眠立刻追上去,石缝里又窄又暗,她被石块绊了一下,眼看那人要钻进更窄的岔路,忽然听见“哎哟”
一声——那人被星野扔过来的斧头绊倒,麻袋摔在地上,甘草根撒了一地。
“说!
谁派你们来的?”
星野踩住那人的背,长刀抵着他的脖子。
那人嘴硬不说,沈眠却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刺青,像只展翅的乌鸦——是黑风寨的记号。
“不用问了。”
沈眠捡起一根甘草,拍了拍上面的土,“黑风寨的人,上次偷止血草的也是他们。”
她往那人脸上泼了点清水,“你们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