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星野手背上的血渍,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轻柔,生怕会弄疼他。
她的动作就像是在轻轻拂去花瓣上的露水一般,小心翼翼而又充满温柔。
“姑娘,你这布巾上的兰草香真好闻。”
王胖子凑过来,眼睛盯着阿芷手里的布巾,“是用兰草煮的?”
阿芷脸一红,低下头:“是后山的墨兰,师父说煮水擦皮肤,能安神。”
她的辫子垂在胸前,梢系着根蓝布条,和陈大夫药锄上的蓝布一模一样。
顾衍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那半枚月亮玉佩,放在桌上:“陈大夫,您看这个。”
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缺口处的“皆”
字刻痕清晰可见。
陈大夫的目光刚落在玉佩上,手里的药碗“哐当”
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这……这是玄老弟的玉佩!”
他的声音颤,弯腰捡起玉佩,指尖抚过缺口处的刻痕,老泪忽然落了下来,砸在玉佩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说这玉佩能打开暗渠的‘镇水符’,保青石镇不被水淹。
那年夏天山洪暴,他就是带着这玉佩进的暗渠,再也没出来。”
众人都沉默了,药铺里只剩下阿芷收拾碎片的轻响。
沈眠忽然想起绢布上的话——“真言非术,在心相照”
,或许玄字堂的人从来不是失踪了,而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一方水土的安宁。
半个时辰后,星野手臂上的黑纹淡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陈大夫换了第二服药,这次的药汁是深绿色的,里面漂着几片细小的叶子。
“这是‘醒筋叶’,能让麻痹的经脉活络起来。”
他把药碗递给阿芷,“你守着他,有动静就喊我。”
阿芷点点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担架旁,手里拿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玄氏医案》。
沈眠凑过去看,里面的字迹和药铺标签上的娟秀字迹一模一样,某一页的角落里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旁边写着“九字印,聚五行,缺一不可”
。
“这是玄先生留下的。”
阿芷指着医案,“师父说,玄先生懂医,还会些奇怪的手印,说能治病。”
她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临”
字印的图谱,下面写着“临者,愈伤痛也”
,旁边还记着几味草药的名字,和陈大夫刚才用的清血散成分分毫不差。
王胖子在药铺里转来转去,手指划过竹架上的药罐,忽然停在一个贴着“玄”
字标签的罐子前:“这是什么药?”
陈大夫走过来,打开罐子,里面装着些暗褐色的粉末,药香里混着淡淡的焦味:“是玄老弟当年配的‘护心散’,说进暗渠的人带着,能防沼气攻心。”
他舀出一小勺,用纸包好递给沈眠,“你们要是还得回去,或许用得上。”
沈眠接过纸包,指尖触到粉末的温热,忽然明白陈大夫早就知道他们还会再去暗渠——玄字堂的人用命护着的镇水符,绝不能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她看向窗外,晨雾已经散尽,阳光透过竹影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金,星野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睡得安稳了些。
阿芷忽然指着星野的手,他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动着,像是在比什么手势。
沈眠凑近看,只见他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并拢,无名指和小指蜷曲着,正是“斗”
字印的起势——原来九字真言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连昏迷时都在护着自己。
药铺外传来卖花姑娘的吆喝声,篮子里的兰花开得正艳,紫的、白的、粉的,挤在一起,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和药香缠成了团。
陈大夫站在柜台后,往药罐里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