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板,久战必疲。”
他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是想起了不堪回的往事:“粘罕军中多是女真铁骑,辅以契丹降兵与汉人伪军。
契丹降兵备受猜忌,作战时皆被驱于阵前,实则与炮灰无异;汉人伪军人心涣散,多是被迫从贼,并无死战之心。
粮草方面,金军补给多取自劫掠,如今滑州一带遭战火蹂躏,粮草已渐匮乏,其主力粮草囤积于黎阳仓,由三千兵力驻守,防备不算严密。”
王棣凝神细听,手中毛笔早已蘸饱墨汁,在麻纸上飞勾勒,将金军虚实一一记下。
“那粘罕用兵有何偏好?”
他追问一句,目光锐利如鹰。
“粘罕善用奇兵突袭,却不善持久战。”
王策沉声道,“当年灭辽时,他便常以奔袭之术取胜,如今攻宋,亦偏好战决。
此人极重颜面,若战事不顺,极易暴躁失智。
更有一点,金军诸将虽畏其威,却多有不满。
王棣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将毛笔一掷,笔杆稳稳插在笔洗之中。
“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站起身,银甲上的狮吞肩碰撞作响,“贤弟此番言语,胜过十万雄兵。
传令下去,连夜整顿兵马,三日后辰时,校场誓师,大举北伐!”
张铁牛早已奉命在帐外等候,闻言抱拳领命,转身时脚步轻快,甲胄的铿锵声中满是振奋。
王策望着案上的草图,眼中闪过一丝憧憬,仿佛已看到契丹故地光复的景象。
王棣拍了拍他的肩膀:“届时还需贤弟为先锋,利用你对金军的了解,破其阵型,振我军心。”
“敢不效死!”
王策轰然应诺,声音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三日后,天色微明,滑州城外的校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数万宋军将士列阵而立,玄甲如林,戈矛似雪,晨光洒在甲胄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校场中央,一面巨大的“宋”
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脚处还沾着未干的泥点与暗红的血渍,那是无数忠魂用性命扞卫的荣耀。
王棣身披亮银铠甲,腰悬虎头湛金枪,缓步走上高台。
他目光扫过台下将士,只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风霜之色,却眼神坚毅,手中的兵器握得紧紧的,甲胄上的刀痕箭孔,皆是过往血战的印记。
高台左侧,战旗上“忠勇”
二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仿佛在凝视着即将出征的袍泽。
宗泽已从东京赶来,立于高台一侧,须皆白却精神矍铄,手中拄着一根枣木拐杖,杖头刻着“还我河山”
四字。
王策身着宋军制式铠甲,胸前的契丹云纹被特意保留,站在将领队列之,目光灼灼地望着王棣。
“将士们!”
王棣的声音不高,却如洪钟般传遍校场,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众人耳中,“自靖康之变以来,金人铁蹄踏我中原,掳我二帝,毁我宗庙,杀我百姓!
东京城破之日,宫阙被焚,典籍遭劫,无数父老乡亲死于非命,此等血海深仇,我等岂能忘却?”
他抬手指向北方,眼中怒火熊熊:“如今金人虽势大,却内有嫌隙,外失民心。
其铁浮屠看似无坚不摧,实则有致命死穴;其粮草虽足,却补给艰难。
更有契丹义士王策将军弃暗投明,为我等指明破敌之策!”
台下将士闻言,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连远处的山峦都传来阵阵回响。
王棣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你们皆是大宋的忠臣义士,身上流着华夏的热血。
今日我等出兵讨伐,不为功名,不为富贵,只为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