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往后缩,有人悄悄抹了把脸,转身往破屋里走,脚步慢得像灌了铅。
只有那老秀才还站在城门下,望着那张在寒风里飘动的赦令,忽然长叹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散:“东京梦华……这下是真醒了啊……”
张邦昌站在大庆殿的残阶上,远远听见朱雀门方向的喝声,却没敢过去看。
他只是背过身,望着殿内那把残破的龙椅,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汴京城的断垣残壁里望过来,有百姓的,有前朝大臣的,还有太祖太宗的,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他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风从殿门吹进来,卷着案上的墨香,混着雪地里的血腥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打了个转,最后飘向北方——那里,是二帝被掳去的方向,也是大宋再也回不去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