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半步,袍子扫起一片雪粉,“李相公在时,枪杆都裹着布条防滑,如今呢?兵甲锈得能拧出水,连块像样的盾牌都凑不齐!
战?拿什么战?守?谁来守?和?金狗要的是整个汴京,割地赔款填不满他们的狼心!”
他越说越急,胸口起伏得像风箱,最后竟蹲在雪地里,双手插进乱里。
雪落在他头顶,转瞬就积了薄薄一层,瞧着像陡然生了白。
孙傅站在一旁,眉头皱得更紧。
他比何栗更清楚这局面——内库早空了,禁军逃了大半,连太学的书生都被赶上城头了。
可他是次相,总不能跟着垂头丧气。
他往左右瞧了瞧,见宫门口只有两个缩着脖子的禁军,便俯下身,凑到何栗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何相公,有件事……我本不敢说,可眼下这光景……”
何栗猛地抬头,雪水顺着他脸颊往下淌,眼里的红血丝更密了:“什么事?”
孙傅舔了舔冻裂的嘴唇,眼神忽明忽暗,像藏着什么秘事:“前几日,我在南城巡查,撞见个高人道士。
穿件青布道袍,雪地里走得稳稳的,脚下连个脚印都没留。
我瞧着奇怪,便问他来历。
他说……他叫郭京,是终南山来的,会‘六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