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传至斡离不大营时,正逢晨炊,将士们听闻兀术一斧破城,无不喝彩。
斡离不捻须而笑,将手中酒碗往案上一磕:“有挞懒开道,兀术夺城,这汴州城,指日可下!”
帐外风雪渐歇,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金军甲胄上,映出一片晃眼的光,那光里,似已染透了汴州的血色。
风雪初霁,天边裂出一道惨白的光,照得荒原上的血痕愈刺目。
挞懒的铁骑已在汴州外围撕开豁口,兀术的开山斧又将胙城这道左翼屏障劈得粉碎——自胙城城头竖起金狼旗那一刻起,汴京城外的百里沃野,便再无一座能挡得住东路军铁蹄的壁垒了。
先前怀州的狼烟未散,胙城的断戟又随雪飘至城下。
那些曾被宋人倚为天险的关隘、视为屏障的城郭,此刻不是化作雪地里的尸山,便是插上了金军的玄色旗帜。
斡离不的中军在雪原上推进,甲叶相击的脆响混着马蹄声,竟如擂鼓般敲在汴京城的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