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兵器,哭喊着往城下逃。
金军前锋抵达城下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无。
完颜斡离不马鞭一指,早有金兵推着云梯猛冲,撞木如巨蟒摆尾,“咚”
的一声撞上城门,震得城头灰屑簌簌直落。
守城兵卒的箭矢如雨般射下,却被金兵的铁盾挡得叮叮当当,偶有几支射中无甲处,伤者闷哼一声,转眼便被后面的同袍踏过,连哼唧声都被更烈的喊杀吞没。
城根下的撞木仍在猛撞,城门木缝里渐渐渗出血丝。
忽听“轰隆”
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裂,如被巨力撕开的布帛。
完颜斡离不麾下的重甲骑兵霍然挺枪,铁蹄踏过门槛时,将地上的碎木与尸骸一并碾入泥土。
不过两个时辰,临河县城的喊杀声便低了下去。
完颜斡离不缓步踏入城门,靴底踩着黏腻的血冰,望着巷陌间倒伏的尸身与散落的兵器,城头已换上了金军的狼头大旗,在寒风里抖出胜利者的嚣张。
他抬手抹去溅在颊边的血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临河县城,终究成了东路军南下路上,又一块被碾碎的拦路石。
杀声自午时一直闹到未牌。
忽听“轰隆”
一声,临河城门被金军撞开,玄色洪流涌进城去。
完颜斡离不立马城外,听着城内渐渐稀落的抵抗声,嘴角那抹冷峭笑意又浮了上来——临河县,已是囊中之物了。
攻下临河县的血腥气尚未在朔风中散尽,临河县城头的狼头旗尚未被朔风完全展平,完颜斡离不马鞭一扬,东路军如脱缰野马,又朝着中原腹地猛扑而去。
完颜斡离不的玄色铁骑已卷着未散的血腥气,如一条不知疲倦的巨蟒,顺着黄河南岸的官道蜿蜒南下。
甲叶碰撞的铿锵声里,还混着马蹄踏碎冻血的闷响——这路兵马经临河一役,杀气更烈,仿佛连风中都裹着刀刃的寒芒。
完颜斡离不此人用兵素来如恶狼追羊,既已咬住猎物,断无松口之理,眼中那股子嗜杀的狠劲,比城头悬着的冰凌更寒三分。
当其冲者,便是大名县。
这县城城墙虽不及真定坚固,却也是河北有名的雄镇,这县城城墙高厚,砖石缝里还嵌着前朝的箭簇,守城知县是员须皆白的老将,原是种师道麾下旧部,登城时甲胄虽旧,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
见金兵蜂拥而至,竟亲自披甲登城,将一口镔铁大刀舞得风雨不透,厉声喝道:金狗休狂,老夫在此!
他见金军来得迅猛,早令军民在城外掘了深壕,壕中灌了冰水,结成一层薄冰,又在城头架起数十架强弩,箭镞淬了冬日的寒气,闪闪亮。
完颜斡离不勒马于壕外一箭之地,玄色披风被风扯得贴在背上,斡离不勒马城下,见城头刀光如练,非但不惧,反倒抚掌冷笑:南朝尚有如此硬骨头,倒是少见。
说罢他眯眼打量半晌,忽然抬手,朝身旁偏将努嘴,那偏将心领神会,当即传令竖起投石机,数十架投石机被推至阵前,石弹皆是磨得溜圆的巨石,被寒风吹得冰凉。
“放!”
一声令下,投石机的木臂如巨鸟振翅,巨石破空而去,带着呜呜的风声砸向城头。
巨石破空之声如闷雷滚过,砸在城头作响。
老将舞刀格挡,却见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直奔面门而来,他怒吼一声,横刀硬架,只听的一声巨响,刀身竟被震得弯如新月,老将喉头一甜,鲜血顺着银须直滴,兀自倚着垛口不肯退后半步。
“轰隆”
巨响里,砖石迸裂如碎玉,守城兵卒被砸得筋骨断裂,惨叫声混着木屑飞溅。
那老将怒吼着指挥补缺口,强弩齐,箭雨似蝗,却被金军的铁盾阵挡得纷纷落地,偶有几支穿透盾缝,也只溅起几点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