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卒一刀结果了性命。
“来了!”
李三儿嘶吼一声,挥起断刀劈向正冲来的金兵。
那金兵骑着高头大马,弯刀带着破空的锐响劈下,断刀与弯刀撞在一处,“当”
的一声,李三儿的刀被震飞,人也被马撞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砖墙上,喉头一甜,喷出的血溅在墙根的枯草上。
王禀铁枪一挺,枪尖斜挑,正刺中那马的前腿。
老马吃痛,人立而起,马上金兵惊呼着摔下来,还没落地,王禀的枪杆已横扫过去,“咔嚓”
一声砸断了他的肋骨。
那金兵蜷缩着呻吟,王禀却没看,枪尖一拧,又挑向第二个冲来的骑兵——这枪他用了二十余年,枪杆上的布条磨得亮,此刻舞起来,带起的风卷着血沫,竟比金兵的马蹄声更烈。
巷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百余名守军虽个个带伤,此刻却像被点燃的干柴,断了左臂的老兵用牙咬着箭,右手抡起圆木,砸得金兵脑浆迸裂;一个年轻兵卒,此刻死死抱着一名金兵滚倒在地,两人在碎砖堆里厮打,指甲抠进对方皮肉里,谁也不肯松。
巷战最是凶险,刀枪无处躲闪。
有个兵卒被金兵从侧巷扑出,弯刀正抵在他咽喉,他竟死死抱住金兵的腰,张嘴咬向对方的耳朵,两人滚在血泊里,分不清是谁的血在流。
王禀眼角瞥见,铁枪回抽,枪尾“咚”
地撞在那金兵后脑,兵卒趁机翻身拔刀,却因脱力,刀刚举起便软了手,王禀一把将他拽到身后,自己迎上三个扑来的金兵。
铁枪翻飞,枪影里裹着残阳的光。
他左挑右刺,枪尖刺穿第一个金兵的甲胄时,第二个的弯刀已劈到肩头,他猛地矮身,枪杆横扫,磕开对方的刀,同时抬脚踹在其膝弯,那金兵“噗通”
跪下,被身后兵卒的断矛捅穿了后心。
第三个金兵举着刀砍来,王禀避无可避,竟用左臂硬生生挡了一下——刀刃砍在甲胄上,出刺耳的刮擦声,甲叶崩飞几片,他闷哼一声,铁枪却趁势前送,从对方小腹穿入,枪尖带着血从后背透出。
“总管!”
兵卒们嘶吼着扑上来,替他挡住后续的金兵。
王禀捂着左臂站稳,甲胄下的皮肉已被砍得翻卷,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脚边的碎砖上,晕开一小片红。
他看了眼巷尾,那里的火光正舔着屋檐,映得金兵的脸忽明忽暗,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有金兵认出了他,嘶吼着“杀王禀者赏千金”
,疯了似的往前涌。
窄巷里挤满了人,刀枪碰撞声、骨头断裂声、临死的惨嚎声搅在一处,连风都带着血腥味,刮得人睁不开眼。
王禀的铁枪越来越沉,手臂的伤口在烫,可他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枪尖指处,总有金兵倒下——不是因为他力气还足,是他眼里的那股劲,比枪尖更利,吓得金兵的刀总慢半分。
金铁交鸣声、嘶吼声、砖石滚动声搅成一团,混着烟火味往天上冲。
王禀的铁枪在人群里翻飞,枪尖挑、枪杆砸,每一招都带着拼命的狠劲。
有金兵从侧后方扑来,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枪杆撞过去,正砸在对方鼻梁上,那金兵闷哼一声倒下,血从鼻孔嘴里涌出来,泡着地上的尘土。
李三儿捡回断刀,瘸着腿护在他左侧,断了臂的老兵用半截圆木砸倒一个金兵,自己也被对方的靴底踹中胸口,咳出的血溅在王禀的战袍上。
王禀反手一枪挑飞那金兵,吼道:“撑住!
往府衙退!”
可金兵像潮水般涌,退一步便要被踏碎。
王禀忽然转身,铁枪猛地插入巷侧的土墙,枪杆弯成一张弓,他踩着枪杆借力,竟跃上半塌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