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软就滚了下来,泥水泼了满身,她趴在地上哭,哭声细得像蚊子哼——饿的。
城墙上的风,比刀还冷。
吹得动残旗,吹不动守军的脚步。
有人扶着兵器往下滑,不是累了,是饿得站不住。
王禀望着城下黑压压的金营,又回头望了望城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冷了,连往日最热闹的豆腐坊,如今只剩个空瓦罐,被风吹得在巷口打转。
援兵?粮食?早成了城民嘴里不敢提的念想。
就像这太原的天,灰蒙蒙的,不见亮。
只有金兵的呐喊声,顺着风钻进来,撞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也撞在每个人空落落的肚子里。
城头的风,刮得比刀还寒。
望哨的老兵眯着眼北望,望了三个月,望穿了秋云,望断了归雁,终究没望来半面朝廷的旌旗。
粮道早被完颜粘罕的铁骑掐断了,他上次撤兵时留下的围兵,像圈饿狼,把太原城啃得只剩层硬壳,此番金军再南下,血战十日,连最后那点藏在佛龛后的陈米,也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