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纤今日走得早一些,正巧看见手忙脚乱藏匕的李忝,走上前,问一句:“你在做什么?”
知道是她,李忝仍被吓一跳,拿着匕转身看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摸着后脑勺傻呵呵地笑。
“拿匕做什么?”
“他们是文官,语言上的侮辱威胁手到擒来,我是武官,虽是文武双全,可我在北疆,哪有机会跟人打嘴皮子架,反正我是忍无可忍了,本就是三日,父皇已经延期七日,再浪费时间,怕是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李忝嘟嚷着,将手中的匕递给姚纤:“你放心,没开刃。”
“废话多吗?”
姚纤拿过匕,将刃边在梅花鞭上滚了三下,递给他,“好了,开刃了。”
李忝穿一身红色朝服,摊开的双手放着匕,他略有些惊讶,反问:“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又不是无缘无故杀人,这里不是北疆,我知道你一直忍着性子与这些人交往,但一味的忍耐你我都知道没什么用处。”
“唉,”
年轻的李忝轻叹一口气,将匕插入鞘中,一双眼睛盯着姚纤,忽然笑了,“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冷冽的寒风刮着上京,不远处公主府后门热热闹闹的,下人拿着长棍维护秩序,李淑雅拿着长柄木勺为难民添粥,过了夜的冷菜分门别类地放着,每一个人虽只分得一小勺菜,却也是一生中第一次吃到肉的味道。
姚纤前往西市寻秋溪,正巧路过公主府后门,掀开窗帘往外看,竟看到干娘亲自施粥,心中疑惑,也轻轻将窗帘放下,轻声说:“我们也施粥,相府嫡千金、太子良娣的名义。”
冷风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姚纤那张脸感到寒冷,微微颔,她又继续说:“给他们一些工作吧,一天的工钱稍微多些,能维持生活就好,包吃包住。”
“是。”
驾马的杜云珂轻轻应下,整个南朝也几乎没几个车夫是女子,整个上京也就姚纤的马车夫有男有女,如此明显的特征,分明一眼就能认出车上的人是谁,偏有人不信邪,非要往上撞。
杜云珂耐着性子将马车往旁边的车道赶,对面的车夫却高声喊:“来者何人,车上的可是定国侯夫人、千金。”
“是吗?那见了允安郡主,怎么不出来行礼呢?”
杜云珂抱着马鞭,盯着对面的车夫,非要与我作对,当真是狗放屁,臭气熏天。
“允安郡主?那个未出阁就跟男人纠缠不清,为人嚣张跋扈,看人不惯便要打要杀的允安郡主?这种人不配我们家主子拜。”
“你!”
杜云珂气极,运气功闪现到车夫面前,手中死死抓住马鞭,忍了许久才没将马鞭挥下去。
“好了,云珂,回来吧,”
姚纤打开门,跳下马车,下一瞬来到杜云珂身后,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地上,笑着盯面前这辆华丽的马车,笑着说,“里面坐的可是定国侯夫人嘉盈芸?”
“你知道我?”
门没开,女人声音浑厚,应是定国侯后宅主事人,姚纤笑着应下:“自然,定国侯镇守南疆多年,军功累累,谁人不知,您是定国侯夫人,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定国侯无后顾之忧,陛下提起定国侯,总要夸奖您一句,女人中的女人。”
“倒是个会说话,按理,我应该下车行礼,你不生气?”
“定国侯夫人,我生气可不是这副样子,您要走便走,若不走,我就抛车步行去往目的地。”
姚纤说完,听着马蹄声响,转头,一男子撞入她眼里。
“娘,”
男人轻声喊,“本是来上京等待宫廷年宴的,怎么在这儿堵着了?”
他一边说一边寻找堵车源头,看见姚纤愣住,随后下马:“在下定国侯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