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竹一觉睡到天蒙蒙亮,他夜里有些兴奋,毕竟今日就准备击破朝廷大军,届时东海道内就没人能遏制住他的野心了。
其实他这一夜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因为白日里娄天纵必定会挥军攻城,他要做的便是官军攻城正酣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对方背后,就像当初在乐乡时一样,不过双方互换了下位置。
他醒来没多久,齐鹏便匆匆地跑了过来:“叔父,夜里有兄弟跟朝廷探马交了手,守夜的将领担心打扰到你的休息,没敢上报。”
“什么!
在哪里交的手?”
齐先竹眉头一皱,凝重地问道。
齐鹏走到地图前,随手指了一下:“大概在这附近。”
齐先竹看了下那地方的位置,突然脸色大变,喊道:“不好!
快传令各部,即刻整军出营!”
他说着便开始穿戴披挂,随口吩咐道:“昨夜值守的将领斩了!”
亲兵领命而去,齐鹏一边帮他穿戴,一边问道:“叔父,是出了什么事吗?”
齐先竹此时心情十分糟糕,他没有仔细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娄天纵要跑!”
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派快马去彭城,让曹坚带人追击官军,不能让他们跑了。”
随后大军集结完毕,齐先竹骑在马上,一边焦急地催促大军前进,一边在心中祈祷高明所部能提前到达预定的地点。
曹坚得到快马来报,还兀自纳闷为何要出城缠住官军,等他派出数十名敢死贼兵后才现,城外的官军大营早已人去楼空了,连那些井阑、投石车都统统被丢在原地。
他知道这是官兵跑了,顿时高兴起来,从尚未参战的预备队中抽出三千人,立刻出城追击。
官军排成长长的队伍在管道上无精打采地走着,他们折腾了数日,损失不小却莫名其妙地要撤退,娄天纵并未将自己的判断告诉诸将,所以大家心中都猜测纷纷,却不知如何是好。
行至半路便有探马回禀:“丁公山处出现敌军,约有六千余人。”
娄天纵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丁公山前,只看了一眼,他便吩咐道:“回军中准备作战吧。”
前面这支贼兵并未在官兵营寨旧址上驻扎,而是在丁公山与另一座小山之间列阵,将大路完全阻断,贼阵侧翼被左右两座山完全遮掩住,要想通过大路必须要正面击溃这支敌军才行。
“娄伟,你亲自领兵冲阵,务必尽快击破此贼!”
娄天纵脸色凝重地下令。
这下不需要他再多说,诸将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脸色难看地安排各自的部曲。
娄伟带着一支全部由禁军组成的精锐方阵狠狠地冲杀向了对面的贼兵。
这支贼兵便是高明所部,他按照和齐先竹约定的时间,从萧县渡河而来,并未选择在西边的磨山设伏,而是直接利用丁公山的地形,在大道上列阵。
他的野心可比齐先竹要大,齐先竹不过是要先在彭城下击溃官兵,然后等其退到磨山时再由高明伏击,彻底将其击溃,高明想要的确是配合齐先竹,直接将官兵留在汴水之南!
双方刚一接触,高明立刻现了不对,这些身穿禁军服饰的官兵为何如此羸弱?
不单是士气不振,各种实力也名不副实,和他军中精锐相差仿佛。
他不知道的是,娄天纵急功近利,对付彭城一上来便将禁军全部顶上,他现在遇到的是已经激战了一个白天加半个夜晚的禁军了,加之昨晚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起身赶路,哪里还有多少体力能支持作战?
要不是此战关乎是否能逃出生天,各级军官都奋不顾身地带头厮杀,恐怕他们也无心再战了。
高明之前对自己能否挡住这数万贼兵的冲击也没有信心,他麾下满打满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