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机器,又坏了!”
脚步声慢慢远了,我们才从温室里钻出来,往支架堆跑。
金属支架比想象中沉,每根都带着卡扣,旁边还堆着卷厚塑料膜,膜上的“防霜保温”
字样还能看清,正好给向日葵盖。
我刚要把支架放进防水布,布袋里的刺猬突然钻出来,往温室门口跑。
“别过去!”
我伸手去抓,已经晚了——刺猬在沙地上滚了两圈,引得远处的探测器光柱立刻追过来。
“有东西!”
巡逻兵的脚步声往刺猬方向跑,我们趁机扛起支架和塑料膜往回跑,支架在地上拖出的“哐当”
声,在寂静里像惊雷。
跑回半路,霜渐渐化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地上,布袋里的刺猬突然动了动,嘴里叼着根软绳——是从温室里掉的,正好能绑花瓣。
我把软绳放进防水布,摸出对讲机,调到聚居点频道,女主播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小远一直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手里攥着你的旧布条,说要帮着绑花瓣呢!”
快到聚居点时,对讲机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是爷爷的声音:“若尘……锦园小区的向日葵……开了半朵……防霜膜得盖到中午……别晒太久……”
话音未落,电流声又淹没了一切,只留下“滋滋”
的杂音。
我赶紧按下录音键,却只录下片混乱的噪音,心里却亮了——盖膜的时间得掐准,不然影响开花。
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和苏晴站在育苗区旁,小远手里举着卷旧布条,苏晴用布条临时把“小太阳”
的花瓣绑着,看见金属支架,小远立刻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晨光:“哥哥,能把小太阳扶起来吗?它今天能开全吗?”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冒着热气:“快喝口暖的,外面霜风凉,苏晴煮的小米粥还温着,喝了有力气干活。”
工装男蹲下来,打开防水布掏出金属支架:“先把旧竹架清走,用管卡把金属杆固定在花根旁,再用软绳轻轻绑住花瓣,别勒太紧。”
我接过管卡,小远凑过来,非要帮着递软绳,他的小手捏着软绳,小心翼翼地绕在花瓣下,嘴里还哼着爷爷教的童谣:“小支架,立得稳,小太阳,开得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厚塑料膜盖住其他向日葵,动作轻得像怕碰疼花瓣:“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揭膜,让花晒晒太阳,下午再盖上,霜风就吹不着了。”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小喷壶——是今天在温室里找的,壶嘴没堵,里面装着温水,递给小远:“给你,中午揭膜后喷点水,花瓣更精神。”
小远接过喷壶,宝贝似的攥在手里,非要给“小太阳”
先喷两下,虽然动作慢,却格外认真,刺猬蹲在他脚边,盯着花瓣一动不动,连小狗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着花。
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偶尔能捕捉到几个词:“锦园……花瓣……中午揭膜……”
我靠在煤炉旁的木桩上,手里捏着小远的画,纸上的向日葵开得金灿灿的,旁边的金属支架上绑着软绳,像极了此刻的育苗区。
风里裹着薄荷水的清香和向日葵的淡味,还有小远的笑声,虽然末世的霜风还在吹,却吹不散这满室的安稳。
中午揭膜时,“小太阳”
的花瓣果然舒展了些,淡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光,小远蹲在旁边,用喷壶轻轻喷水,嘴里念叨着:“爷爷说的没错,喷点水就精神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木棍在地上画着明天的计划:“明天我去趟西边的废弃食品厂,看看能不能找些糖,给小远做甜饼,庆祝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