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剩下的“粮库”
两个字被沙粒糊得黄,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旧粮囤,竹编的囤身渗着褐色的麦壳,有的囤口破了,露出里面的陈麦,把侧门堵得严严实实,最上面的个粮囤斜斜地翘着,囤身裂着道缝,像随时会塌下来砸到脚。
“得先把粮囤挪开。”
工装男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撬棍,蓝色工装的袖口沾了沙,他把撬棍插进粮囤的缝隙:“这粮囤沉,江若尘你跟我抬左边,大叔你托着右边,别让囤里的陈麦漏出来,埋着小田鼠。”
撬棍刚力,最上面的粮囤突然“哐当”
一声晃了,囤身的裂缝瞬间扩大,陈麦顺着缝往下淌,我赶紧把布袋往身后藏,大叔伸手顶住粮囤,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慢着点!
这竹编囤身朽透了,一使劲就散架!”
我们三人屏住呼吸,慢慢调整力道,用木棍顶住囤身两侧,粮囤才稳住,一点点往旁边挪,露出后面的铁门——门锁锈得死死的,锁孔里卡着根干枯的麦秆。
工装男掏出根细铁丝,弯成小钩伸进锁孔,“咔嗒”
一声,锁开了,一股带着陈麦香的干燥空气涌出来,比外面暖和不少。
粮库的货架倒了大半,上面堆的旧谷物筛、麻袋、木锨蒙着灰,最里面的铁架上摆着两卷加厚防潮布,布面上的“防水防潮”
字样还能看清,旁边的木箱里装着大块生石灰和松木板,还有半袋未过期的杂粮——是之前粮库剩下的小米和红豆,正好能给小远煮杂粮粥。
小狗突然对着货架下方“呜呜”
叫,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现里面藏着台旧的谷物风选机,扇叶还能转,旁边还有把完好的竹制谷物筛——是之前工人落下的,正好能筛掉湿麦里的沙粒。
“有风选机!”
我刚要伸手去抱防潮布,脚下突然一沉,踩空了块朽掉的木板,半个身子往旁边的旧粮斗撞去。
工装男眼疾手快,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掌心沾了点麦壳,却抓得极稳:“小心点,下面是空的,别碰着粮斗上的竹刺,划着会流血。”
我站稳后才现,风选机旁边还摆着个旧的小铜秤,秤砣没丢,正好能称麦子的重量,小远肯定觉得新鲜。
“快把东西包好!”
大叔已经扛着一卷防潮布往门口走,“晨露快干了!
得赶在中午前把麦子摊开晒,不然霉味散不了。”
工装男把生石灰、松木板和杂粮装进防水布,用铁丝捆紧:“我扛这个,江若尘你拿谷物筛和小铜秤,咱们走快点,别耽误晒麦子。”
往回走时,小狗突然对着路边的护林员小屋叫起来——屋顶的烟筒还冒着余温,像是有人刚离开过。
我们推门进去,旧铁炉上的搪瓷壶居然没坏,壶底还剩点昨晚的薄荷渣。
生了堆小火,把爷爷给的薄荷放进壶里煮,水汽混着清香飘满小屋,怀里的小田鼠慢慢探出头,舔了舔我手背上的汗,三花猫在布兜里也动了动,像是醒了。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聚居点频道,女主播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小远一直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手里攥着你的旧木锨,说要帮着晒麦子呢。”
等我们扛着物资往聚居点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小远和林嫂站在储粮区旁,小远手里举着把旧木锨,林嫂用布临时盖住湿麦堆,看见防潮布,小远立刻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晨光:“哥哥,能把麦子救回来吗?晚上能煮杂粮粥吗?”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冒着热气:“快喝口暖的,苏晴煮的小米粥还温着,喝了有力气晒麦子。”
工装男蹲下来,打开防水布掏出防潮布:“先把松木板铺在储粮区的木架上,再铺两层防潮布,最后撒层生石灰,这样麦子就不会受潮了。”